&esp;&esp;没想到才千辛万苦地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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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零点刚过,山野间除了时停时续的虫鸣蛙叫,偶尔还会遥遥传来几声狗吠。
&esp;&esp;郁琰晚饭后眯了会儿,入了夜反而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觉,于是便只好从屋里头出来,睡在院里的躺椅上看星星。
&esp;&esp;没有绚烂霓虹的侵蚀,这里的夜晚显得格外干净,月光莹洁,穿过院角那株枝叶繁密的桂花树的叶隙,在郁琰脚边落下跳动的光斑。
&esp;&esp;好像只有年幼时才有会有这样的体验。
&esp;&esp;他想起小时候总喜欢抱着他躺在摇椅上看月亮的老爸,老爸会和他说一些他不知道的事,每天都不一样,有时候还会教他背古诗,教他“疑是地上霜”,也教他“月是故乡明”。
&esp;&esp;可那时候的郁琰还不知道“明月”二字要怎么写,“故乡”二字又意味着什么。
&esp;&esp;他又想起老妈,想起她身上无法被复刻的香气,像夜风中桂,又像浸水茉莉、绿叶织果香,小时候被她从客厅沙发上抱回卧室里,郁琰从来都不会醒。
&esp;&esp;再然后……
&esp;&esp;郁琰终于还是避无可避地想到了朝弋,那台新手机被他拿在手里,锁屏亮了又亮、熄了又熄。
&esp;&esp;二十多分钟之后,郁琰总算下定决心,打通了那串号码。
&esp;&esp;听筒里放着系统默认的彩铃声,郁琰的心跳快了,直到这一刻他才觉察到自己其实是期待听见他的声音的,但同时理智上却又希望他已经睡下了。
&esp;&esp;可才不过几秒,铃声便戛然而止。
&esp;&esp;电话被接通了。
&esp;&esp;两人都沉默着,安静到朝弋几乎能听见这边的蛙鸣蝉噪、遥远的杂音。
&esp;&esp;“琰琰,”朝弋恂恂地问,“是你吗?”
&esp;&esp;回应他的依然只有山野间的白噪音。
&esp;&esp;“你还好吗……”
&esp;&esp;郁琰终于很轻地“嗯”了一声。
&esp;&esp;又是一阵漫长的沉默。
&esp;&esp;“我一个人在这里,”朝弋苦笑了一声,“总是睡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