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陛下不过驸马之身,殷氏也并非皇族,真正的文氏皇室,随着文皇后逝世,大皇子殷明意被太子残杀,已断绝了血脉。”
顾西瑗攥紧了拳:“既然殷家可以后来者居上,顾家为何不可?放眼天下,如今还有谁比爹爹您更适合……”
“住口。”顾凛之神色大变,“你……你怎会有如此大逆不道的念头!还有,你从何得知大皇子的事?是不是你兄长说的!那个逆子,看我怎么收拾他!”
此时正在自己院中晨练的顾长意:阿嚏!
顾西瑗低下头,眸光微闪:“女儿……女儿只是不忿。古往今来,仁者治天下,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爹爹才德兼备,为江山百姓计,此时该当挺身而出!而非计较顾家名节,置江山与朝堂不顾,畏惧不前!”
“你……!”顾凛之脸都气青了,蓦然起身指着她半天说不出话来,似是第一次认识自己这个羊羔般乖顺的小女儿。
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她是在指责他这个当爹的啊!
顾大将军喉头滑动,颤着手扬起巴掌……重重打在自己脸上。
顾西瑗一缩脖子,泪糊糊看着他自己打自己,话里便有了哭腔:“爹爹,女儿都是肺腑之言,求爹爹深思……”
“不必说了!”顾凛之眼中含泪,“是为父疏于管教,对不住你娘亲,竟让你……让你一个小姑娘,生出如此可怕的念头!”
“回房去吧,无事便不要出门了,好好反省反省,你自己说的话!”
顾西瑗紧抿着唇,看他铁石心肠的样子好一会儿,努力把眼泪憋回去,蓦然站起,在顾凛之不可思议的注视下,气呼呼端走了他的茶水:“爹爹自己泡吧,女儿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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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西瑗高高兴兴地出门,灰头土脸地回来。
殷明垠正在院里给绿植浇水,抬眸见她气呼呼地回来,茶杯一放,四仰八叉地倒进树下软榻上,抱住抱枕,像条扑腾的小咸鱼愤愤捶了两下。
“怎么了?”他放下水瓢,去小厨房端来新鲜出炉的蛋挞,刚烤制好,酥皮松脆,里边正嫩着。
摆到小几上,他娴熟地坐下准备听大小姐抱怨。
顾西瑗拿起热乎乎的烤蛋挞咬了一口,外皮酥脆,内里滑嫩,心情好了点。
“爹爹凶我,爹爹坏。”她皱紧眉,顿了顿,又恹恹地展开,“我说他了,我也坏。”
殷明垠伸手给她撸撸毛。
顾西瑗像晒太阳的猫儿眯起眼,享受冰凉的手指轻抚她毛绒绒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