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泉成功了。
在满场或嘲笑的目光中,他神色自若地站起身,走到桌前,办理交割。
张泉刷卡付了钱。
“滴——”
pos机吐出长长的凭条。
三十万画款,外加百分之十的佣金,三十二万,一分不少。
周掌柜脸上挂着职业性的微笑,亲手将那脏兮兮的画卷交到张泉手中。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响了起来,带着浓浓的嘲讽。
“小兄弟,可以啊!”
说话的是本地一个搞建材起家的藏家,姓程,脖子上挂着手指粗的金链子。
程老板挤眉弄眼地看着张泉:“三十二万买这么一张破纸,是钱多得没处花了?”
“还是真看出什么我们这些老家伙都没瞧出来的门道了?”
“给大家伙儿说道说道?”
这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又一次聚焦在张泉身上。
有看笑话的,有纯粹好奇的,也有等着他出丑的。
张泉的内心毫无波澜,甚至有点想笑。
门道?
门道大了去了!
说出来怕吓死你们。
但他脸上依旧是那副平静无波的表情,甚至还带着点谦虚的青涩。
“程老板说笑了,我就是个外行哪懂什么门道。”
“就是就是看着这画,感觉挺有味道的。”
“虽然破了点,但里头的山水那股子意境,我挺喜欢。”
“买回去挂墙上,自己看着高兴呗。”
他这番话说得滴水不漏,既把自己放在一个“不懂行,图喜欢”的菜鸟位置上,又合情合理。
千金难买我乐意嘛。
程老板“哈”地一声笑出来,笑声里满是优越感:“行,小兄弟你高兴就好!”
“三十二万买个高兴,值!”
他嘴上说着“值”,那眼神却象在看一个傻子。
张泉没再理他,而是将画卷在桌上小心地展开一角,恰好是那破损最严重、污渍最密集的地方。
他的手指,轻轻点在一处几乎被霉点完全复盖的墨痕边缘。
“其实,我瞎琢磨这画可能也不是完全没来路。”
他的声音不大,却成功吸引了几个真正懂行的老藏家的注意。
“诸位请看这里。”
张泉指着那处墨痕:“这笔锋的转折,从入笔、行笔到收笔,干净利落力道沉雄,墨色在破损的绢本上还有这么强的层次感,这可不是一般画匠能画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