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陡地凝重下来,杜佑山收敛笑容,冷冰冰地注视着洪安东,「洪总,你是什么意思?」
洪安东的目光在武甲身上浏览,笑容暧昧:「怎么?舍不得?」
武甲往后退一步,侧过脸,面无表情地望定了杜佑山。
杜佑山推开洪安东架在自己肩上的胳膊,「他脾气太坏,我给你找一个更好的。」
「我就要他。」
「不好意思……」杜佑山脸色阴沉,「他不行。」
「他没拒绝我,你不好意思什么?」洪安东嬉皮笑脸地往武甲走,故意刺激杜佑山:「我可比你有钱,你给他多少,我出双倍!不,十倍!」
杜佑山拉住洪安东:「洪安东,够了。」
洪安东存心作弄人,遗憾似的摊手作罢:「佑山,你真不厚道,只是个公关你都不肯让我。」
「您要回去就回去吧,不送。」杜佑山毫不客气地把他往门外推,「他是我的保镖,不是公关。」
「我都没保镖,你倒是比我还怕死。」洪安东赖皮兮兮点起一支烟,得意地把烟雾吐到杜佑山脸上:「夜路走多,胆子变小了?」
杜佑山胸口堵着一团恶气,出口就说:「有人义务给你挡子弹,我可没有。」
洪安东瞬间僵窒,捶了他一拳,「要不是看在这么多年的交情,我一定揍你。」然后撑起伞出了酒店。
几年前彭爷请客,杜佑山照例前去出席并且送了份礼,那年冬天异常冷,穿了多少手脚都暖和不起来。
有型有款的黑色名车,蜿蜒停靠在马路两边长达上百公尺,鞭炮声不断,他将车停在最末,下车的时候,看到彭爷贴身带着的那个叫周烈的小头目,正在马路对面和一个穿灰色毛衣的人说话。
他扬扬手,和周烈打个招呼。大家都知道,彭爷的独生子早些年死了,他老人家的位置最后是给哪个手下都说不定,再者,彭爷的左手右臂个个都是行事狠辣、呼风唤雨的家伙,彭爷又相当护短,杜佑山一个也得罪不起。
周烈也笑着应道:「杜老板,你好。」
周烈面前有个人背对着杜佑山倚在车门上,不经意地回头看了一眼。
那是杜佑山第一次看到武甲,虽然隔了一条马路,但杜佑山却将武甲看了仔细,武甲的眼睛长的很特别,眼神带着懒洋洋的笑意,莫名其妙的色授魂与,杜佑山足足失神了三秒。
杜佑山走出几步,忍不住回头,看到周烈把那人的手拉进自己的黑西装里,而那人硬是抽了出来,往周烈脖子上赏一巴掌,周烈一副受虐狂的贱相,笑嘻嘻地拔长脖子去挨打,两个人的表情和小动作就像老夫老妻那样随意,而且一点都不避嫌。
后来杜佑山在酒会上遇到周烈,没话找话问:「刚才那个小伙子没见过,你朋友?」
周烈嚼着槟榔,痞痞的说:「是我老婆。」
杜佑山笑笑:「玩这个的人不少,不过你倒是坦率。」
「杜老板。」周烈拍拍杜佑山的肩,「他十五岁就跟我了,不是玩的。」
杜佑山尴尬地说抱歉,又问:「他在你手下做事?」
「不,他当兵刚回来。」
杜佑山心里一动:「刚退役,找工作需要帮忙吗?」
「不需要。」周烈打断他的话:「不瞒你说,杜老板,涉黑的事我不想让他碰,请你谅解。」
杜佑山自嘲地点点头表示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