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夫人的话尤如当头一棒,重重的砸在了苏曦尧头顶,让她一时有些懵,不由抬头,看向了站在对面的方禄之。
方禄之也同样震惊,娘莫不是糊涂了?
急声道:“娘,孩儿要娶的是曦尧,不是观月妹妹。”
李知行不屑瞥过,唇角微微扬起,笑容稍纵即逝,又重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方夫人不悦道:“禄之不可任性,你与观月小姐的八字相和,比曦尧姑娘更合适,这件事也是你父亲的意思,你就不要多言了。”
方禄之忿然说道:“是我娶妻,又不是我父亲娶妻,凭什么让他做我的主。”
砰,李知行的杯子落在桌子上,有茶水溅落出来,他拿出帕子慢条斯理的擦掉的手指上的水渍,对身后的小厮摆了摆手。
“热了,再换一杯。”
方夫人神色微微一变,立即站起。
“禄之,你给我坐下,莫要在此丢人现眼。”
方禄之气的脸色发青。
“不论娘怎么说,我都不可能娶李观月。”
眼见方禄之如此坚持,苏曦尧心头灸热,她果然没有看错人。
她鼓起勇气,躬身道:“我与方公子两情相悦,还望夫人成全,日后必当恭亲孝顺,以父母之恩待之。”
苏曦尧很清楚,这是她唯一能逃离郡王府的机会,无论如何,都不想错过。
李观月还在愣着,一时没明白,她日夜所求的好事,怎么忽然就砸到了头上,还没来得及高兴,就被苏曦尧的话给惹火了。
她腾地站起身,指着苏曦尧的鼻尖骂道:“苏曦尧,既然婚事已经定下,你还有何话可说,你娘抢了我爹,你也要抢我的夫君,你与你娘一样,太不要脸了。”
“观月,住口!”
眼见女儿如此口无遮拦,李郡王的脸色铁青。
李观月立即借题发挥,她红着眼睛,泪水不住的在眼框打着转。
哽咽着问道:“难道我说错了吗,她若不嫁入郡王府,我娘如何会死,这些年,你眼里只有苏曦尧,何曾考虑过我,莫非有了后娘,爹也不是亲的了?”
听到这话,苏曦尧心头发凉,她抬眼看向母亲,却见娘紧捏着手指,脸上一片青灰,就知道,这婚事必然是完了。
当年母亲进府半年不到,大夫人便服下了鹤顶红,死在了房中。
这件事,一直是她娘心中的一道坎,也是苏曦尧难以磨灭的阴影。
表面上,李家兄妹会对苏母恭亲友善,也不过是为了维护郡王府的面子,他们兄妹如何能忍受一个外来的女人夺走娘亲的位置,尤其是李知行,这两年暗无天日的非人生涯,苏曦尧早已看穿他阴狠毒辣的本性
身旁,李观月再次哭闹,得理不饶人。
“若早知道父亲如此偏心,我不如与娘一起死了,定然可以遂了你们的意,不碍你们的眼。”
“放肆!”
李郡王忍无可忍,抬手抽向了李观月,这都是家事,如何能向外人言说。
一只手从旁里伸出,抓住了郡王的手腕,李知行幽深的目光从苏曦尧的脸上扫过,又淡淡的看向了郡王。
“爹,手心手背都是肉,出嫁的是谁,又有什么分别,更何况长幼有序,观月待字闺中,妹妹却先嫁了,外人将会如何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