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接过路引看了看,倒是对得上农妇所说的话。
这个人,怎么看都是一个清苦潦倒、走投无路的老妇。
但今日城里出了事,盘查势必要更加仔细些。
“脸上的疤是怎么回事?”
农妇身体一抖,浑浊的眼睛里涌上泪水,仿佛是被提及了完全不愿意去回忆的往事那,“官爷我命苦啊前些年家里走水,我没来得及及时逃出去,脸上就被烧成了这个样子。”
说着,她还用她那脏兮兮的袖子去擦了擦她脸上似乎存在的眼泪。
“行了行了,你快走吧!”士兵不耐烦得挥手,“别在这里挡着路。”
“谢谢官爷!”农妇千恩万谢,颤巍巍得挎着篮子,低着头,一步一步,缓慢而艰难得走出了高大的西城门。
当她的脚步终于踏上城外松软的泥土时,一阵带着青草气息的微风拂过她满是疤痕的脸颊。
她微微抬起头,望向远方连绵的青山和开阔的官道,那双浑浊的眼眸深处,终于闪现了一丝如释重负。
她没有再回头,而是将挎着的破篮子扔到了路边,冒着无比坚定的步伐,朝着离开京城的方向,一步一步走远。
城外十里铺。
夕阳的馀晖将简陋的土墙染上了一层昏黄。
苏曦尧坐在客栈外最角落的方桌旁,面前放着一碗早就已经凉透的茶水。
脸上那道狰狞的疤痕还未洗去,在此刻昏暗的阳光下更显可怖。
她焦躁不安得绞着手指,目光死死盯着客栈门口那条尘土飞扬的官道。
方禄之坐在她对面,看着她心神不宁的样子,眼中也满是担忧,“曦尧,别急,绿柳是个机灵的丫头,陈夫子也足智多谋,相信他们,定然会想到办法脱身的。”
他试图安慰,但是就连他自己都无法被劝说。
“秦十三一定是亲自带人去了北门”苏曦尧猛地抬头,声音嘶哑,“是我害了他们!”
“曦尧。”方禄之伸手,想要按住她仍旧在颤斗的手,却被她躲开。
“方公子。”苏曦尧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我并不知道陈夫子将我们的全盘计划都告知了你,现在,我再说最后一次,我很感激你为我做的一切,但是,我不爱你,从前没有,现在没有,以后也绝对不会有,所以,在李知行还没有追上来的时候,你走吧,赶紧走,别管我了!这不值得!”
“值不值得我说了算。”方禄之的声音低沉而坚定,“曦尧,我不求你爱我,就象我从前说过的那样,你想要好好生活,那我就只求你能好好活着,在我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护着你,直到你安全离开为止。”
方禄之眼中的情意太过深不见底。
苏曦尧疲惫地闭上眼,只觉得一股深深的无力和窒息感涌上心头。
她不再说话。
一直等不到绿柳和陈夫子的绝望如同冰冷的藤蔓,缠绕着她,越收越紧。
天色完全沉下来。
官道上依旧没有出现熟悉的身影。
“不行!我等不了了!”苏曦尧猛地站起身,“我要回去,我不能让他们”
“曦尧!你冷静点!”方禄之也跟着站起身,一把抓住了她的手,“你现在回去就是自投罗网,若是绿柳和陈夫子现在真的在李知行的手里,就算你回去,也是于事无补!”
明知道方禄之说的都是对的,可
“今天太晚了,你就算是回去了,城门也已经关了,我们先在这里歇一晚,明日明日若还是等不到消息,我再想办法回去打听,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