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姐姐跟着他,仍旧会有好日子过的。这生意嘛,做成了一次,便能做成第二次,又背靠着你这皇妃,将来也是个富户夫人。”
婉襄倒是也不在乎家丑为人得知,但裕妃说的话她也并不全然同意。
“我大姐疼惜嫔妾,也爱惜嫔妾的羽毛,姐夫从前做生意,从没有打过嫔妾的旗号。嫔妾毕竟是小门小户出身,得万岁爷喜爱便已经十分感激,不感再借此为家人牟利。”
这就跟现代的公务员不许做生意一样,是会惹上麻烦的。
裕妃也自知不妥,拿了一颗樱桃给嘉祥,看着她吃了,吐出了核来,方才放她走,继续同蓦空鹊绕着桌子玩。
“你能这样想,便也是不负‘谦’这个字了。”
裕妃眼珠子一转,便知是什么意思。
雍正简单评价了一句,又道:“那你姐夫的父母难道就这样甘心罢休?”
“自然不是的。”
似这样的泼皮无赖,怎么可能说放手就放手。
“他们一开始以为姐夫也不过说说气话,等了小半个月不见人回来,便有些慌了神了。大姐的婆婆也不在床上装病了,一乘小轿坐到嫔妾家,要嫔妾的阿玛和额娘把人交出来。”
“这一次嫔妾的阿玛直接不让额娘出面了,只说她李家的孙子自然去李家找,到我们刘家来闹什么闹。”
但是不闯进来,不把每个屋子都查找一遍,这婆娘又如何能甘心呢?
“嫔妾的阿玛虽然这样说,到底让她进了院子。从里到外都找了一遍,连半点顺哥儿的痕迹都没见着,这老虔婆才终于有些慌了神。”
“此时再要找我阿玛胡搅蛮缠,嫔妾的两个哥哥可不是吃素的。便是要吵架,两个嫂子也是个顶个的刁钻,她是双拳难敌四手,只能是气呼呼地先回家去了。”
婉成更是个有心眼的,这件事之后,还出了些钱买通了隔壁邻居,要她们注意着婉平婆家的动静,而后日日都像是说书一般地说给婉襄听——这里面快马传书,当然也有雍正的功劳,他唯一的要求就是不能气着了婉襄。
“那老虔婆一时找不见我姐姐姐夫,只好拿家中的那个妾室出气。但……那个妾室大约并不是什么良家出身,同我姐姐的公公打得是干柴烈火。”
“公公护着那妾室,老虔婆无论要那妾室做什么,他都不许。为此,那老虔婆如今倒好像是真的生了病,也没有人照顾她。”
“活该!”裕妃是沉浸式听故事,此时啐了一声,让一旁沉心和蓦空鹊玩游戏的嘉祥都望过来。
“只是这老畜牲还没有得到报应,这老妖婆行事如此,他就没有一点纵容之错?难道就让他日日舒舒服服沉浸在这温柔乡中不成?”
说起这些事,婉襄仍有些不好意思,“嫔妾的姐夫是老来子,如今姐夫的父亲已经近六十了。”
便是真有精力,怕也不过是催命而已。
“嫔妾也着人去打听过这妾室的底细了,原来她竟是京师一处娼寮之中的女子。从里面逃了出来,遇见了我姐姐的婆母,求她收留,她也当真就敢收留。”
“日前嫔妾已经让几名侍卫装成是那娼寮之中的伙计,将她从大姐的婆家带走了。”
“想来她在娼寮之中也受了不少的虐待,因此逃出,也终究没有伤害过嫔妾的姐姐,反而算是替嫔妾的姐姐出了一口恶气,所以嫔妾就让人给了她些银两,让她自去谋生了。”
无论是什么朝代,婉襄总相信入了这见不得人去处的女子,大多都是不情愿的,能放一个便是一个吧。
“那老畜牲骤然失了这爱妾,也是哭天抢地,日日都同那老虔婆吵架。待要取了家里银子再买一个年轻貌美的来,一则钱财都在那老虔婆那里,二则也无人愿意嫁他,如今他们应当是没力气再折腾了。”
雍正忽而笑了笑,也不知是在笑些什么,只有婉襄注意到了。
总是裕妃最义愤填膺,“这就叫做现世报,这样的人,活该叫天收了去才好,也省得你那姐夫还要尽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