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侧头看向面前的勾颐,“临颍公主,您既受万民奉养,享尊荣华服,更该自立,眼中不该只有一人,更该是万民所生。”
她本不欲说此些,只是忆起那日大雨,面色蜡黄瘦弱不堪的妇人仍抱着幼子,期盼贵人心慈,允地避雨。
却不知内里贵人于高处评他们:贱民污秽。
这何其公平。
勾颐被这话刺的面上赤红,以为殷姝还在冷讽于她,狠狠甩袖朝右侧行坐下。
尽量忽视右侧的目光,殷姝才悄声问道:“夫子怎地来此,归一不是说您出门会友了吗?”
柏遗看向殷姝,今日穿的喜庆,神采动人,只眉间总有一缕化不开的愁绪。
小小年纪,有何愁事。
复将白玉珩递给她,才答:“正是会友,却不想老友复来信告知他远游蓬莱岛去,路中正巧遇见你师兄师姐,又听说你归家,这才转道来此。”
殷姝应了一声表示知晓,习惯性接过白玉珩,仔细地系在腰间。
蓦地想到什么,惊讶道:“夫子,这块白玉珩如此珍贵,万万不能收。”
柏遗浅笑,面对殷姝,他总是多几分耐心:“俗物而已,你师兄师姐的拜师礼也是如此。”
殷姝不相信的眼光看向身后三人。
接收到自家夫子示意的三人齐声应是。
三人点头如捣蒜,殷姝才半信半疑转头,默默感叹,殷父这十几年来唯一的好事便是让自己拜柏遗为师,人温柔学识渊博,淡泊名利心疼学生,真真是最好的夫子。
见殷姝转过头去,三人松了口气,暗中对眼色。
周覃:你们的拜师礼是何物?
申晏:自我拜师以来,唯一从夫子身上得到的东西便是他的教导(微笑脸)。
江南褚:自我记事起,大概是那柄夫子刻的小木剑吧。
周覃得意:那我还是比你们略好一些,夫子送我的蛇骨鞭。
三人这一聊下来,再看看被殷姝握住的流光龙纹白玉珩。
说不上哪里奇怪,但又好似处处奇怪。
第12章命运
此后各归其位,男女分席入座,夫子与两位师兄回男席,留师姐在旁陪着她。
座中勾颐得到教训,不敢再次出言挑衅,郁郁饮酒,其余贵女也各怀心思,无先前言笑晏晏的宾客尽欢之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