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姝回神,下意识避开这一问,答道:“我也不知。”
周覃叹了口气,趴在桌上,不知想些什么。
殷姝倒记起周覃在周家那句话,问道:“那赵菱媛究竟是何人?”
提起赵菱媛,周覃微微坐起身,情绪更是复杂,她喝下早已凉透的茶,才道:
“她呀,也是个可怜人。”
照应此言,天色阴沉,朦胧细雨,葳蕤树木被风吹得摇摆,独此亭安然。
*
此事还要从上一辈说起,前年故去的周家主年轻时亦是一表人才,加之生于书香世家,是这江东贵女心心念念的鲜衣怒马少年郎。
一日,他自郊外打马进城,偏逢梅雨时节,下起好大一场雨,街上行人皆匆匆往家赶。
瞧着离家还有段距离,他寻到一处茶摊避雨。
那处正是这徽城远近闻名的茶香西施所支起的摊子。
这茶香西施容貌不算绝美,可眉眼生得极好,眼波连转间尽是柔情,三千青丝仅以一支木簪相束。
细雨蒙蒙之下,周遭全是人杂声,世家儿郎与小户女郎便就那一眼,多出情丝纠葛。
自此,徽城便多了一桩轶闻。
偏生两人家世相距犹如鸿沟,此事被赵家家主得知,将赵公子禁足家中,不得出去与那民女相见,甚至传出赵家公子将要结亲的消息。
此消息一出,那茶香西施便成了徽城人人皆可踩上一脚的烂泥。
贵女些早就对她心有不满,派家中奴仆去她摊子上滋事。
而那些公子哥们则是对她极尽调戏,想要尝尝这位西施的真豆腐。
可惜都不如他们所愿。
那茶香西施依旧过着自己寻常的日子,并不因他人之行而自怨自艾,仍旧不卑不亢地卖茶。
该说是两人是心有灵犀否,这两人便一直这般坚持着,直到赵家公子家中父亲去世,临死之前提出希望他同别家世族贵女成亲,忘了那个民女。
赵家公子终究是个孝顺性子,遵长辈临死之言,娶了一直等他的别城贵女。
虽是有孝之身,可长辈之言为大,将父亲下葬后,赵家儿郎大婚,三书六礼,四聘五金,八抬大轿,十里红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