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遗不想再有旁人,只想两人安安稳稳地呆上片刻。
况且他自己的伤自己清楚,再将江南褚唤来还是那样。
与此同时,惯是平静的声音增添几分情绪,“别去”。
殷姝回首,见柏遗脸色苍白,她鼻尖忽的发酸,眼底浮现一层水雾。
应他的意,她回握他手,坐至他身旁,安安静静地看着他。
两人无言,只手紧紧扣住,如同濒死前抓住最后一根稻草,彼此交换温热。
直至感到柏遗掌间回暖,殷姝才开口道:“昨夜,江师兄对我说了一句话。”
柏遗垂眸看着她纤细的手腕,本该是白皙如玉的掌心满是掐痕,似乎怕弄疼她,他轻轻触碰,感到不平的痕迹。
“什么?”
殷姝看向他,眼眸一红,偏生忍住不发,“他说我和你很像,都很倔。”
柏遗未应声,只是回视她。
“所以能不能告诉我,为何故意这么做?”
殷姝认真看着他,虽是是问句,语气却很温柔。
昨夜也是一场温柔棋,他引她前去,让她目睹耳闻他此身最大的秘密,此为坦白。
无一人护卫,他孤身迎上暗卫,致使自己受伤,此为惩罚。
立在雪地,痛意加深,他却恍若未觉,只唤她去他身边,此为陈情。
明明身有余力,却不以武力强迫,任自己凭心抉择,此为温柔。
棋局复杂,如同他这人一样矛盾。
看似温和实则冷情,状似残忍实则温柔。
她不点破,但知晓他会明白她的意思。
毕竟两人如此相像。
*
话说出口,仿佛又回到了那夜质问时。
只不过,此时此刻两人都已大不相同。
柏遗终究轻叹一口气,抬手抚去她脸上不觉滚出的泪珠。
语气温和说道:“那夜你言我也是摆弄你的命运之一,我并未回答你。”
“是因为我知晓,纵然我千般说辞掩饰,始终无法修正错误。”
“我确实先前对你有利用之心。”
“因此,我只能稍加弥补,以慰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