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逍看着他满面的疲惫,欲言又止,终是点了点头:“准!”
一队人从陡峭的山路上蜿蜒而行,因山势险峻难行,所以看起来走得格外缓慢。李天逍看着天色,浓浓的剑眉间渐渐流露遮掩不住的焦急。
云罗,你可等到朕来醭?
……
山路难行,云罗跟着苏晋与凤朝歌在山中跌跌撞撞地走着。从寺中带来的清水和干粮都已吃光,除了苏晋看上来没事之外,凤朝歌遍体鳞伤,云罗亦是脸色煞白,有了脱力的迹象。
苏晋提议在山中休息半天,云罗摇头:“梁人不知会不会搜山,而且我们走的是西行鸣山郡的路,万一有梁国士兵从山中抄近道就极有可能再遇上。所以还是尽快离开这里。”
苏晋一听也有道理,再看凤朝歌虽摇摇欲坠,但却也在勉力支撑。
于是三人继续走。直到傍晚三人才在林中露宿。云罗体弱,耐不住疲惫合衣在树下蜷缩睡去。苏晋轻叹一声,脱下自己的外衣为她垫着身下。
微暗的光影下,她倦极而睡的面容雪白宁静,像是回到了孩童最初天真烂漫的样子。
他忽地摸到了她身旁随身不离的两个包袱,一个是包着华家灵牌,另一个触手绵软。他打开一看,除了随身衣物外却是一条崭新的狐裘披风。雪白的颜色在黑夜中看起来煞是醒目。
“没想到她一直带着。”凤朝歌不知什么时候睁开眼,幽幽地开口道。
眼前火堆火光明灭,将他苍白的俊颜也照得多了几分血色。
苏晋心念一转,已明白了这雪狐披风的来历。他神色复杂地看着盘膝打坐的凤朝歌,渐渐捏紧了手中的狐裘。
“你若不喜欢,一把火烧了。”凤朝歌垂下眼帘,淡淡地道:“如今就算赠她再多的狐裘,她都不可能回心转意了。”
“失去就是失去,再也不会回来。”
火堆就在眼前,只要随手一丢,千金狐裘就会化为乌有。苏晋阴柔俊魅的面容在火光映衬下,神色如这跳跃的火光一般变幻不定。
他捏紧了手中的狐裘,终是慢慢放入包袱中。
“你为何不烧?”凤朝歌忽然问道,“你不是最是恨我憎我,恨不得亲手杀了我吗?”
他说着自嘲一笑:“像我这么卑鄙无耻,忘恩负义的薄情人,不是最不能在她身边吗?”
“我不杀你。”苏晋忽然冷冷淡淡开口道:“因为云罗心中还对你有情。”
凤朝歌一怔,面上神色似喜似悲,复杂难辨。
苏晋清冷的眸子看向树下静静蜷缩熟睡的女子,淡淡道:“可笑吧?你伤她至深,她心中对你却还有情在。”
“正因为她对你还有情意,所以她迟迟不愿交出一片真心待李天逍。若她爱一个人至深,生与死都不能将她拉走那人身边。”
苏晋将狐裘披在了她身上,雪白狐裘的映衬下,她沉静熟睡的面容如夜中白莲花,这么纯净这么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