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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帐中气氛紧绷,云罗从早晨到了下午除了喝了一碗安胎药外颗粒未进。内帐中,李天逍昏昏沉沉躺着,手臂伤口处附着几只水蛭,水蛭吸饱了血就啪嗒一声从他的胳膊上掉下来,一动不动僵死过去。
而同时,李天逍的手臂上密密麻麻插着金针,这是太医努力将毒血都逼入了这条手臂中。
她在帐中急急来回走着,眼见得李天逍脸色越来越苍白,可是却全无清醒的迹象。沉香不知什么时候拿来一碗米粥,低声道:“娘娘,吃点吧。不然腹中的孩子会受不了的。”
云罗这才颓然坐在案几边。她默默吃了几口,忽然轻声道:“我以为……他永远不会倒下来。像是一座高山一样,阳光也好,风雨也好都不能撼动他半分。我从未想过有这么一日,他就这样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沉香黯然叹了一口气。
云罗定定看着眼前的米粥,轻笑道:“我真傻。以为还他一干二净,我就能走的安心。可是如今他欠了我这一笔帐又该怎么算呢?”
沉香听不懂,正要问。
云罗已低头草草吃了米粥,整了整容色,婷婷袅袅走出了金帐。她换了笑靥,顾盼流光,方才帐中伤心绝望的女子仿佛不见。
沉香听得她在帐外笑着道:“今日天气好着呢。皇上偏偏要处理政务。对了,本宫去看看大哥的伤怎么样了,带路吧。”
刘陵应了一声,低头躬身领着她翩然远去。
沉香回头看向床榻上昏昏沉沉的李天逍,不知怎么的,低声一叹:“皇上,娘娘真的值得您全心的信任。”
……
云罗到了华元嗣的帐中,华元嗣却去整顿军务。云罗也不急,在他的军帐中坐定,低头吩咐了刘陵几句。不过片刻,军帐中有人影一闪,一声娇俏的声音传来。
“你们汉人就是啰嗦!一瓶伤药而已,值得什么谢来谢去的?”
她说着走了进来,却在看到云罗时愣了下。
“那独臂的将军呢?”她问道。
云罗看着占翰儿天真稚嫩的脸庞,牙关轻咬,挤出笑容道:“我大哥刚才出去了,本宫是替他谢谢公主的赠药之恩的。”
占翰儿一听,盘膝坐在云罗跟前,笑道:“都说了不用谢了。还这么客气。是我大哥伤了他在先。他不怪我大哥就好了。”
云罗瞧着她笑意融融的面容,笑着夸道:“占翰儿公主真是美丽又善良。唉……我大哥这两日都在念着公主的好呢。”
占翰儿只是个半大的少女,一听这话,顿时羞红了脸,道:“他念着我做什么啊?我还以为他是个老实巴交的男人呢!没想到竟也有这么多心思!你去告诉他,就送他一瓶药而已啊。可别对本公主有什么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