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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若是执意要去，你便去吧，我不会给你掏一个大子儿！”没有他这个当爹的打点通关文书，没有他掏银子，他这个小儿子会走出登州？“你下去吧，若是你有能耐，就自己娶妻生子，建府立业。届时你想去哪便去哪，我和你娘亲都不会再多嘴一句。”卓正寅不耐烦的挥手，汪淮见状也只是面无表情的回了句孩儿谨遵父亲教诲便走了出去。门外方苓柳正包着手走过来，看见汪淮的时候，微微俯身，向他行礼。汪淮没有抬头，径自走了过去。方苓柳身后丫鬟生气道：“岂有此理，他竟敢……”“闭嘴。”被自家小姐呵斥，那丫鬟才收敛了面上的愤怒，咬着唇闭上了嘴。方苓柳想着方才汪淮的模样，心中有些不舒服。可就算她是知府的庶女，但嫁到卓家来也只是个妾室。虽然说的好听喊一声贵妾，但在府里，她就是奴，少爷就是主子。她见到府中少爷行礼是必须，是礼数，可府中的少爷如何对待她，都是没有错处的。想着一脸清冷淡然的汪淮，方苓柳心下酸涩。这卓府中最小的少爷，也不过才比她小了两岁而已。自己又哪里愿意嫁给一个年纪足以当她爹的人呢？方苓柳摸着肚子里的孩子，想到卓正寅晚间脱了衣服那老态疲乏的模样，心里泛起一阵恶心。提亲登州近日阴雨连绵，原定去辽东的计划也不得不一拖再拖。卓正寅和白卉知道自家小儿子去意已决，便想方设法地想要去探寻那个他口中要娶的女子。二人原本放在方苓柳身上的精力，如今倒是都转移到了汪淮的身上。可无论她们如何规劝，仍是不能打消汪淮的念头，这也让白卉十分失望。“姑母，敬尧哥哥说不会娶蓉儿可是真的？”白素蓉红着眼，趴俯在白卉腿上，哭得凄婉。可她如今正值青春少艾之年，虽是形容狼狈，但也颇有几分少女娇憨怜人的美态。“是你敬尧表哥没有福分。”白卉轻叹一声，眉心微蹙。看看这自家姑母的模样，白素蓉便知道娘亲说的是真的，敬尧表哥真的不打算娶自己。她一手按着眼角，一手握着白卉的手，哽咽道：“我同敬尧哥哥是青梅竹马，她待蓉儿一直很好，可自前些年他从树上摔下来后，便不待见蓉儿了。”“那王安的确有同爹爹说过想要求娶于我，可我没有想到，敬尧哥哥会因为这个去找王安，还被他激得从树上摔了下来。”“这么多年过去，敬尧哥哥一直为当初这件事记恨于我，可我又做错什么了呢？”明明她同那王安连面都没有见过，敬尧哥哥却因为这个生她的气，几年了，她给敬尧哥哥送去的东西都被退了回来不说，那人也不再见她一面。原本她也不是那么喜欢自家这个三表哥的，她幼年时更喜欢温润俊秀的大表哥。可这几年也不知怎么的，白素蓉觉得自家三表哥变了许多。不论是他身上那清冷的气质，还是他愈发清隽俊秀的模样，都深深吸引着她。在听闻自家爹爹和姑母有意让她嫁给敬尧哥哥的时候，白素蓉甚至觉得这世间没有比她们更般配的人了。“姑母，蓉儿喜欢敬尧哥哥，蓉儿想嫁给敬尧哥哥。”她爹爹说了，敬尧哥哥日后前途不可限量，嫁给敬尧哥哥他日必可过上比现下好千百万倍的生活。“这……”白卉听见她的话，心中有些为难。她自然是希望尧儿可以娶素蓉为妻，可尧儿不愿意她又能有什么办法？“你让姑母想想办法，让姑母想想办法。”看着扑倒在自己怀中哭得伤心的白素蓉，白卉心中颇为复杂。蓉儿到底是自家嫡亲兄长的闺女，虽然性子娇纵了些，但人品心性还算过得去。而且蓉儿长相出众，在登州也算得上出名的美人。更何况自家兄长已经联系上朝廷之人，那火器也已经完工，若是能引入朝廷，不说日后会万古流芳，就是眼前的荣华富贵也是享之不尽。白卉微微敛眸，轻轻抚了抚白素蓉的发顶，眼中神色逐渐坚定起来。“蓉儿放心，姑母不会让敬尧娶别人的，我卓家的三少夫人，只有你一个，其余任何人姑母都是不认的。”“姑母，有了你这句话，蓉儿就放心了。”好容易安抚了白素蓉，白卉这才离开她的房间，临出门的时候，正见到自家哥哥站在门廊处。她兄妹二人年纪差得大，也说不上有多么深厚的兄妹之情。可在汪淮同白素蓉的婚事上，二人所想倒是空前一致。白卉上前同自家哥哥问好，见他面容严肃，这才缓缓开口：“哥哥放心，下个月十五，我必定让尧儿来府上提亲。”聘礼“小心了，这可是金贵物件，万不能给少爷磕了碰了。”几个丫鬟听见扶宁的话，手上的动作又小心了些。最近府里有些不太平，先是贵妾入府同夫人明争暗斗掐得厉害，后三少爷惹了夫人和老爷生气，府里日日都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气氛。主子们斗法，他们下人也跟着吃了不少挂落，日日都战战兢兢的。“这些东西也搬到少爷的马车上。”汪淮看了扶宁和府中丫鬟一眼，低头继续自己手上的动作。他寻访了多个地方，终于让他找到一颗饱满莹润，而且品相几近完美的淡粉色珍珠。这珠子跟他上辈子送给小姑娘做及笄礼的那颗很像。把手上的金丝放下，汪淮端详起了手上的发簪。这簪子是他按照上辈子的记忆为小姑娘复原的，上辈子小姑娘最喜欢这支珍珠簪子，她戴了一辈子，如今汪淮想在今生，用这簪子给小姑娘做聘礼。至于她及笄的时候，他自然会找到更好的东西送予她。淡粉色的珍珠散发出柔和雅致的微光，配上汪淮缠了几天的金丝花瓣，显得素雅极了。上辈子那支簪子他也为小姑娘修复过许多次，如今同手里这支对比，几乎找不出有什么不同的。看着它崭新的模样，汪淮浅笑起来。这簪子就好像他二人一般，于今生也重获新生了。“这簪子倒是漂亮，送给蓉儿做生辰礼正好。”白卉挽着白素蓉的手，进门的时候正看到汪淮在把玩那珍珠簪子。她倒是没想到，汪淮能找到品相这么好的东西。想着上次自己说那珍珠蓉儿看不上眼，如今儿子就换了个品相极其完美的，白卉微笑，觉得他也并非对白素蓉无意。“姑母怎么取笑蓉儿啊……”轻轻扭动着身子，白素蓉颇为扭捏地红着脸回应的白卉的话，转眼瞥见汪淮手中的粉色珍珠簪，心中羞涩不已。那珍珠一看品相便极其完美，就是她娘亲的妆匣里面，也没有这般耀眼的。这颗珠子的价值，堪比万金。抬眸偷瞄了汪淮一眼，白素蓉心头火热。她真的不知道，姑母家如今这般富贵了，这么贵重的东西，三表哥都敢拿来送自己。想到这，白素蓉面上粉红一片，冲着汪淮柔声道：“表哥待蓉儿向来亲厚，但这般贵重的东西，我是不敢收的。”“这东西虽然漂亮，但蓉儿压不住，不如表哥代蓉儿转送姑母好了，姑母有倾城貌，定是压得住的。”白素蓉自觉这番话说得漂亮，既表达了自己不贪慕虚荣，拒绝了这贵重的东西，又讨好了姑姑，她的未来婆母。而且白素蓉也知道，姑母定不会要这簪子的。果然，白卉闻言笑得璀璨，摸着白素蓉的头发笑着道：“蓉儿孝顺，这簪子姑母可衬不起来，姑母人老珠黄，只有你这般年龄的小姑娘，才配得上这珍珠发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