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小满牵着鹿鸣蹊走进休息室时,窗外的蓝雪花正借着晚风送进一缕淡香,与房间里旧年的木质气息缠在一起。
勾得她指尖微颤。
这房间的浅蓝色针织毯,还是六年前她随口说喜欢,老夫人让人特意定做的。
鹿鸣蹊没察觉妈咪的怔忡,蹲在地毯上摆弄积木,小眉头还皱着:“馨馨妹妹刚才都帮我说话了,那些坏阿姨为什么要骂妈咪。”
鹿小满蹲下身,帮儿子理了理被风吹乱的额发,指尖触到孩子温热的脸颊,才压下心头的涩意。
“不是坏阿姨,只是大家很久没见,有点误会。等见过曾祖母,我们就回家。”话虽这么说,她心里却清楚,这场“误会”绝不会轻易过去。
而此刻的客厅,商砚芹看着鹿小满母子走进休息室,手指在手机屏幕上飞快滑动。
消息发出的瞬间,她眼底闪过一丝算计的光。
她就是要让鹿小满当众出丑,也让商临渊难堪。
此时的楚家,客厅里一片诡异的安静。
楚烟正坐在沙发上,指尖死死攥着手机,等着林清菡的电话。
自从上次在鹿小满家受了气,她就故意打了个电话给林清菡,说商临渊要跟她分手,顺带说了鹿小满带着儿子回来的事。
林清菡是聪明人,这两者是不是有关系,她都会去找鹿小满问清楚的。
就算鹿鸣蹊是商临渊的亲生儿子又如何?
那个野种跟商临渊长得没有一丝相似之处,林清菡怎么都不会往他们是父子这层关系上想。
更何况鹿小满也不想让人知道鹿鸣蹊是商临渊的儿子,那贱人一定会在林清菡面前掩饰真相。
本以为林清菡会找鹿小满麻烦,可她等了两天都没动静,她急得坐立难安。
林清菡究竟有没有去找鹿小满?
她要不要打个电话问一问?
楚烟正尤豫不决时,突然弹出的短信提示让她心头一颤。
看清“商砚芹”三个字和消息内容时,楚烟只觉得一股怒火从心底窜上来,手里的手机“啪”地砸在茶几上。
她猛地站起身,抓起旁边的青瓷花瓶就往地上摔,碎片四溅。
吓得正在收拾茶几的李美凤尖叫一声:“烟烟,你疯了?”
青瓷花瓶的碎片散落在羊绒地毯上,象一地破碎的月光。
楚烟攥着手机的手指泛白,屏幕上“鹿小满”“孩子”“老太太喜欢”几个字,像烧红的针,扎得她眼底发烫。
“疯了?我看是快被那鹿小满逼疯了!”
楚烟的声音发颤,眼框通红:“她带着个野种,居然还敢登商家的门,老太太居然还喜欢那孩子!”
李美凤捡碎片的手顿在半空,看着女儿通红的眼框,立刻皱着眉劝:“你慌什么?商砚芹不是站在你这边吗?林清菡之前不也烦那鹿小满?只要有商家长辈帮你,你怕什么?”
她拍了拍楚烟的手,语气带着怂恿:“赶紧去老宅!要是让那女人占了先机,你跟商临渊就真没可能了!”
“可临渊在医院就跟我说了分手,说我们再无瓜葛”楚烟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商临渊在医院说的“再无瓜葛”还在耳边回响,她忘不了商临渊当时冰冷的眼神,那句“你不用再做我的挡箭牌”像根刺,扎得她心口发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