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小满手里的水杯“哐当”一声放在茶几上。
脸颊“腾”地烧了起来,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她转身想躲回卧室,脚却象被钉在原地,脑子里全是儿子没说完的话和商临渊可能有的表情。
这孩子这孩子怎么什么都敢问!
浴室里安静了几秒,随即传来商临渊压抑的咳嗽声,和鹿鸣蹊含糊不清的嘟囔:“本来就是嘛”
“闭嘴,洗你的澡。”商临渊的声音听着有点咬牙切齿。
鹿小满捂着脸,快步躲回沙发,心脏“砰砰”跳得象要炸开。
她偷偷往浴室瞟了眼,磨砂玻璃门后映出两个交叠的影子,一个高大挺拔,一个小小的一团,莫名有点和谐?
她甩甩头,把这荒唐的念头赶走,拿起杂志挡在脸上,却连页码都看反了。
正心跳加速着,浴室里又传来鹿鸣蹊的声音,这次带着点小得意。
“蜀黍,你知道吗?我们班有个男生总说他爸爸是老板,可我觉得他爸爸肯定没你厉害!上次我看到你开的车,比他爸爸的车大多了!”
商临渊低笑一声:“小孩子比这些干什么?”
“可是他总欺负女生!”鹿鸣蹊气鼓鼓地说,“等你送我上学,我就告诉他,这是我商蜀黍,他肯定不敢再欺负人了!”
“要是他还欺负人呢?”
“那我就”鹿鸣蹊想了想,突然凑近商临渊耳边,小声说,“那我就跟他说,我蜀黍会武术,一拳就能把他打飞!”
商临渊被他逗得笑出声,揉了揉他的头发:“不许打架。”
“我知道!”鹿鸣蹊拍着胸脯保证,“妈咪说过,打架是不对的,要跟老师说。我就是吓吓他!”
鹿小满靠在门框上,听着里面一高一低的对话,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
阳光通过窗户洒进来,落在地板上,映出一片温暖的光斑。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打着石膏的左手,又想起商临渊刚才毫不尤豫答应送儿子上学的样子,心里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软得一塌糊涂。
或许,偶尔依赖一下别人,也不是不行?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她强行压了下去。
她深吸一口气,敲了敲浴室的门:“鸣蹊,头发擦干了就赶紧穿衣服,别着凉了。”
好不容易熬到浴室门打开,商临渊牵着裹着浴巾的鹿鸣蹊走出来。
小家伙头发湿漉漉地滴着水,脸上还带着没擦干净的泡泡,笑嘻嘻地跟在后面。
商临渊则只在腰间围了条浴巾,水珠顺着肌肉线条往下滑,没擦干的黑发贴在额前。
少了几分平日的冷硬,多了些居家的慵懒。
鹿小满赶紧低下头,假装整理沙发上的抱枕。
鹿鸣蹊笑嘻嘻地道:“妈咪,蜀黍答应送我上学啦!”
鹿小满的脸微微一热,避开商临渊的目光,故作严肃地对儿子说:“那你可要乖乖听话,不许麻烦蜀黍。”
商临渊正想找自己的衬衫,目光却落在浴室门把上。
那里挂着一件深灰色的男士浴袍,质地柔软,一看就是新的。
他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皱,心里莫名有点不舒服。
这是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