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明月望着丈夫坚定的眼神,她吸了吸鼻子,嗔道:“都听你的。”
夫妻二人回到正厅,安明夏清了清嗓子:“行了,婚事就这么定了。”
司承年闻言,紧绷的脊背霎时松弛下来,眼底的沉稳被抑制不住的欣喜冲散。
刚才他看似松弛,其实紧张不已,生怕荣国公府真的抗旨不尊。
若真是如此,那他只能尽快回去继位,然后再来商国求娶了。
可是中间的时间起码会相隔大半年,到时候万一千千变心,他可不敢赌。
“岳父深明大义,承年感激不尽。此生定当以性命护千千周全,若有半分差池,任凭荣国公府处置。”
“谁准你叫岳父了?”安焕拓梗着脖子哼了一声,却没再象方才那般横眉冷对。
“好的,岳父。”
司承年根本不管安明夏说什么,反正他是自己的岳父,早晚都会成为一家人。
那么既然如此,现在叫这个称呼,和以后叫这个称呼,又有什么区别?
安明夏一脚踹了过去,司承年轻巧避开那一脚,非但没退,反倒上前半步,顺势扶住跟跄的安明夏,眼底带着点狡黠的笑意。
“岳父息怒,小婿这就去备聘礼,保证让全京城都知道,荣国公府的嫡长女,配得上这世间最厚的聘。”
话音一落,整个人就直接往外跑了。
正厅里,安千千正歪在软榻上翻话本。
司承年方才的表现很快就由几个哥哥添油加醋地又说了一遍,她认真地听着,时不时笑着回应几个字。
程明月看着看着又抹起了眼泪,但她没有当着其他人的面哭出来,而是一个人默默退下,叫来了身边的嬷嬷。
“你们去仔细清点一番,既然小姐要出嫁,那必然是不能让她在嫁妆上寒酸的。银票之类的全部换成现银带走,珠宝首饰多一些。还有打赏下人的也不能少”
她想起什么就会说什么,作为一个无可挑剔的国公夫人,多年的主母经验让她本应该在此事上井井有条,但此时,她脑子里只剩下一团浆糊。
一想到自己刚认回来的闺女就要去异国他乡,她的眼泪就根本止不住。
只想着给她多一些嫁妆傍身。
就算以后没有父母在身边,她的千千也一定会过得很好。
司承年回到府邸,写了长长的聘礼单子,将其绑在箭雨燕的腿上,又放飞了。
箭雨燕是炎国特有的归巢性鸟儿,可日飞千里。
按照这个速度,最迟四天时间,它能将自己准备好的聘礼单子带去炎国皇都。
做完这一切,不知不觉竟然已经到了深夜。
司承年正准备休息时,安千千一身月白寝衣,墨发松挽,几缕碎发垂在颊边,悄无声息落在他面前。
“怎么那么晚还没睡?”
司承年自然而然地牵起安千千的手,见她没有反抗,悄悄地松了口气。
“白天睡得太多,晚上就睡不着。今天你还没给我讲睡前故事,我就顺道过来了。”
安千千说得自然,轻车熟路地上了床,平躺。
司承年被牵着坐在床上,忐忑问道:“我请旨赐婚这件事,你会不会怪我?”
“不会。”
安千千确实不怪他。
因为她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