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安手中提着灯笼站在拱门外,见到董年之的时候惊了一下,低声道:“董将军?”
董年之皱眉:“陈公公,这么晚了,你没休息?”
“杂家睡不着。”陈安叹了口气,才又看向董年之,“董将军呢,你从京中过来一路奔波,怎么也没休息?”
董年之摇摇头:“我也睡不着。”
两人相视无语。
片刻后,两人相携走出了主院,董年之才突然开口道:“陈公公,我有一事不明,想请公公指教。”
陈安疑惑道:“什么事?”
“陈公公为何对冯乔这般照顾?”
陈安脚下顿了顿:“还能为什么,自然是陛下看重镇远侯和冯大人,廖夫人是他们二人的妻女,杂家自然要多照顾,否则她若是出了什么事情,镇远侯他们岂会善罢甘休,杂家自然也吃罪不起。”
董年之闻言停了下来,看着他:“只是因为这个?”
陈安笑了笑:“当然是,不然还能是为了什么。”
董年之开口:“我还以为公公是知道她与先帝的关系,才会如此…”
“你说什么?”
陈安脸色微变,脸上的笑容挂不住,他抬头看着董年之说道:“董将军可切勿胡言,什么先帝不先帝的,廖夫人是冯大人的女儿,怎可能与先帝有关?”
董年之看着陈安神色,心中急跳,面上却装作了然的模样说道:“是吗,那为什么陛下要将她送去安俞,难道不是因为先帝遗诏……”
“董将军!”
陈安声音尖利的打断了董年之的话后,却又怕惊动了外面的守卫,强压下来声音说道:“你不要命了?!先帝遗诏的事情也敢提及,你不想活了别拖累了杂家!”
董年之看到陈安这般激烈的反应,越发肯定了先前猜测,开口道:“所以冯乔真的和先帝遗诏有关?”
陈安脸色瞬变:“你诈杂家的话?”
他脸上铁青,像是被气得狠了,直接一甩袖子带着怒气道:“夜深了,董将军还是早些回去歇着吧,杂家还有事情,就先走了!”
困兽
“陈公公就这么走了,那之后若有人问起,我也只好说此事是公公告诉我的。”董年之在陈安身后开口。
陈安猛的回头,怒视着他:“你想找死,大可去说!”
董年之看着震怒的陈安缓声道:“公公何必动怒,董某自然不想找死,只是公公不与我说实情,我又怎么知道该避讳些什么?”
“陛下命我护送冯乔前往安俞,此去一路并不算安稳,冯乔如果真的身份有异,难保不会有人在半道上对她下手,我如果不提前防备,到时候应对不及让她出了事情,我难辞其咎,公公也未必能够逃脱罪责。”
“陛下的心思难以猜度,如果真到了倾亡之时,连累了公公与我一起遭罪实非我所愿之事。”
陈安闻言怒气微顿。
董年之上前两步低声道:“刚才是董某无状,不该冲撞了公公,只是我身后有妻儿老小,更有整个董氏一族,我如果因为不知真相而出了什么错漏,碰了什么忌讳,到时候陛下盛怒之下,我实在承担不起。”
“我想知道冯乔身份,也只是想提前避讳一些不该做的事情,免得祸及己身,还望公公能够指点一二,董某必有厚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