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拉着三个孩子坐在门前,屋子里能当能卖的东西都基本上清空了,因此,她再也不似从前的着装打扮了,而是穿了一身灰布衣神色呆怔的倚在那里。
冷怀素不甘的捏着拳头,她已经伤成这样了,如今冷家又落了这么一个名声,她往后的前程是根本没了希望了。
“小兔崽子,你说什么?你不去怪你三叔一家,你倒是怪起我来了!”聂氏气得瞪了眼睛,跳起来便冲冷逸林喊起来。
其实她的心里也不好受,因此这话不仅是冲着冷逸林喊的,却也是冲着李氏喊的。
一想起李氏之前给她出的主意,这心里便像是一把火烧了起来。
“娘,都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想怪三叔么?我的婚事是如何黄的,你心里比谁都清楚,不过是二两银子的礼金罢了,你和娘便硬是想借三叔的名誉省下这钱,到最后才黄的……再说了,三叔一家早已和咱们家断了关系,您又凭什么去怪人家?”
冷逸林今儿个总算说了句公道话,他暴跳如雷,指着聂氏便竭厮底里的喊了起来,这话藏在他的心里也好些时候了。
早前冷家没有落迫到这个地步的时候,他还曾和聂氏一样执迷不悟,但如今,他清醒了。
是啊,三房一家早在一年前便已经和他们大房、二房写下了断绝书,两房的当家人都按上了手印,有里正和乡绅作证,那可是白纸黑色,任谁都抹不掉。
聂氏沉默了,原本还愤瞒的脸上如今是悔不当初了,慢慢的,她蹲了下来,抹了一把眼角的泪之后,牙关一咬,指着李氏便骂了起来:“都是你这个贱人,若不是你给我出的主意,我是绝对不敢去告三叔一家的,娘也不会,我们一家便不会落得这个地步!”
听了聂氏的话,沈氏这才恍然大悟,也难怪当初聂氏一个劲的说是三房搅黄了逸林的婚事,原来这一切都是李氏那贱人搞得鬼。
她气得将银子揣进胸口,随手在地上抡了把锄头便冲着李氏砸了过去。
李氏头脑不错,身子骨却不行,被聂氏和沈氏合着围攻,若不是两个儿子在身旁护着,只怕早就被打得满地找牙了。
“都让开,我今儿个便要教训这个不知死活的贱人!”沈氏是气昏了头,也顾不得谁在拉着,使了蛮劲将人一把给甩得老远。
只闻‘扑通’一声闷响,冷怀素那娇弱的身子便像是破布一般趴在了地上,嘴里鲜血如注,大门牙也被磕掉了两颗,额头也破了皮。
而正在大家惊着上前查看冷怀素的伤之际,聂氏趁机一把抓住李氏的头发,猛的将她提了起来,抡起拳头便朝她那张如花似玉的脸上猛砸,嘴里恶狠狠道:“我打死你这个心狠手辣的贱人,如今咱们冷家也不要什么名声了,我就让大家伙看看,你是个什么样的人……”
说罢,便将李氏生生的拖出了冷家院门外。
冷逸真和冷逸华见母亲受了委屈自然赶紧上前帮忙,却不想,冷逸林和冷怀敏却也恨透了李氏,两人合力将冷逸真两兄弟拦了下来,又是一阵撕扯打拉。
路过的人都不禁大跌眼镜,但如今他们冷家的丑事也闹得无人不知,因此,这事也无人去管。
路过的人只冷淡的看了一眼,便匆匆离去,生怕惹了冷家的晦气上身。
……
转眼身,已是盛夏,果园里的果子基本都到了成熟采摘的时候了,这段时日,果园里还真是热闹得很,处处采摘区都是一片欢声笑语。
既然出成果了,接下来便要寻找果子的出路,留下其中三分之一用来制作各种果酒,另外三分之二也是一个庞大的数字,若是贩卖给果农拿去集市买卖却也值不了几个钱,对此,墨殇倒提出了一个十分可取的方法。
便是卖出一部份,再分一部分给果园里的劳动者,再余下三分之一,用来制作果脯。
冷怀瑾把玩着案几上放着的新鲜的桃子和香甜可口的黑葡萄,听了墨殇的话,她倒是起了几分好奇心,因此,眉眼微微上挑,改作单手撑着下巴的动作,十分专注的听他的解说。
“冷小姐,这果脯是我家乡的一种零嘴,制作方法简单,保存时间较长,我认为比较适合咱们果园!”他侃侃其谈,将果脯的制作方法大致与冷怀瑾说了一遍。
“哦?我还是头一回听说呢!”冷怀瑾半眯着双眼浅浅的笑了。
其实在上一世,她便尝过墨殇做的果脯,确实是一种稀有的零嘴,当时京城里的夫人小姐们,每每上陈王府,最惦记的便是她那些古道独物的果脯了,再然后发展到了宫里,皇后娘娘和皇太后以及宫中的妃子们都相继问她要……
当时这果脯在京城可谓是一种十分欢迎的零嘴呢。
因此,墨殇今日提出来,倒与她心中当初打算的吻合,只不过,她一直在等他提,毕竟这是他的手艺,她虽学了个大概,总不好暴露了重生的秘密来。
“待第一批果子采摘下来,我何先取一些劣质品试一试如何?”墨殇也来了兴致,一张温润如玉的脸颊渡上了春风般的笑意,嘴角微微咧开,着实让人浑身舒畅,他便是这么一位虽不显眼,便能让人温暖的男人呢。
“好,依你的方法去做!”冷怀瑾点头,十分信任的望着他。
午后,她小息了一会儿,待到晚饭点,便又和张全去了趟商州的冷记酒楼。
算算她也放任这里交给墨殇管足足两月之久了,因此,这一回她是来收获他的成就的。
沐阳街,还是以前的那条街,却不想在短短两个月之内,已然有了路人行走,周遭的铺面都焕然一新,也不知道是谁出的银钱将整条街都修整了一番。
马车刚入了街道,耳边已经传来两旁铺面老板的交谈声。
“真是好人啊,咱们的生意可全仰仗了那名厚生啊,也不知道是谁家的公子,出手可真阔气!”
“是啊,咱们这条街能救起来,也多亏了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