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下!”冷怀瑾一挑眉,淡淡的喝斥,只见那一身黑衣看不清容貌的人,已经迅速一闪身,眨眼之间,便无影无踪了。
这一幕将赫连战吓得不轻。
他是皇子,身边自然也有无数暗卫,因此,他十分的清楚,那从暗处杀出来的人分明就是冷怀瑾的暗卫,再观那人的武功,远远在他们几人之上,便是暗卫中的佼佼者,看来……冷怀瑾敢摆他们这一道,便有足够的把握独善其身。
“你到底要什么?”赫连城的心思向来机敏,既然冷怀瑾布下这场局让他们跳,那么,她自己必有所图。
墨殇此时却是紧张得厉害,心里对冷怀瑾是既埋怨又担心。
来到这里,她是第一个帮他的人,不管她出于什么目的,总归,他寻到了他要寻的人。
“我要你身上最贵重的东西!”冷怀瑾轻轻一笑,挑眉望着面前的赫连城,事隔一世,他们又见面了,如今,敌在明,她在暗,整个游戏,她早已预知结局,只要她轻轻拉动手中的线,他便能被毁得万劫不复。
想到这里,她嘴角的笑意渐渐加深,望着赫连城的目光越加的让人看不真切。
“身上最贵重的东西?”赫连城似乎没料到她会这样说,下识意的便摸到了别在腰间的皇室玉佩,这种玉佩,每个皇子在出身的时候,都会由太后或者皇上亲赐,刻上皇子的排号和字,基本上都是跟其一世的。
但也有送与自己最心爱的女人,便如同早前的怀南王,便是将这玉送给了自己一生的致爱。
想到这里,赫连城迟疑了一番,手指还是慢慢的解下了挂于腰间的皇玉,交到冷怀瑾的手里。
心里却盘算着,她是不是又在玩欲擒故纵的把戏?
早前拒绝了他,如今又问她要这玉,看来,她对他还是有所企图的,想到这里,赫连城的嘴角勾起了一丝隐不可见的嘲讽的笑意,心里不禁鄙夷道,不过如此!
他便不相信这世间的女子能不为钱权所动。
做一个位高权重的皇子的女人,总好过嫁一个山野村夫,劳作一世好……
冷怀瑾握着这块玉,只是淡淡的扫了一眼,纤长的手指掠过玉面上的‘城’字,他排行老三,故又刻了个‘三’字,如若没有记错的话,这块玉,在上一世,是落在董婉玉的手里。
都说皇玉乃贴身之物,非心爱之人绝不送出,可见他对董婉玉的情到底有多么的浓厚。
即使到最后,他说出那样的话来,但这些年来,他在自己面前所做的一切,董婉玉每一次以身犯险,都能得到他第一时间的庇护,而她呢?辛苦怀胎,他却不知她身子虚弱,只道她外强内干,能将自己照顾妥当,以至于到后头滑胎而落下病根,最终抑郁成结,落落而终。
有谁敢说,她的死与他毫无干系?
又有谁敢说,董婉玉不是将她害死的那块心病?
想到这里,冷怀瑾的心里一阵的刺痛,双眼微微一眯,脸上却笑得如沐春风,将玉重新交到赫连城的手里:“不是这个!”
她要的自然不是这个。
“你还要什么?待本王封王之日,许你做侧妃如何?”他却会错了她的意,以为单凭一块玉,还不能将她收买,于时思量一番后,又加重了筹码。
身旁的赫连战不禁阻止道:“三哥,万万不能!哪有让一个乡野女子做侧妃的道理,这话传出去,只怕别人要笑话你了!”
墨殇摇了摇头,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只道赫连城根本不了解眼前的这个女子,她的野心何止是一个小小的侧妃……
“连战,闭嘴,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赫连城却是抬手制止了赫连战接下来的话,他要表达的意思,已经说的很明白了。
一个小小的乡野女子,能被堂堂陈王许为侧妃,那可是天大的殊荣啊,无论放在谁人的身上,都是欣喜若狂,定是立马跪地谢恩。
却是,面前的女孩的脸上竟没有一点儿喜色,风淡云清的好似没有波澜的湖面,她径自沐浴在日光中,仿若从湖里走出来的碧波仙子,使得说出这些话的人,都会自惭形秽的后悔自己的冲动。
“你身上的地形图!”尊贵的玉被她随意的抛入他的怀里,好似一件一文不值的废品。
指尖轻轻的敲打在桌面上,桃子酒香气四溢中,她低下头俏皮的轻抿了一口,满怀陶醉的闭上双眼静静回味。
这话一说出来,莫说是赫连城,就是赫连战都大吃一惊,激动的险些跳了起来。
“你……你怎么知道三哥身上有这东西?”那地形图可是禁物,整个天熹朝只此一件,是当年先皇帝陵创建者所留下来的,之后元庆帝掌朝后,一直锁在长生殿中,从未被人亲眼目睹过。
世人亦不知,那长生殿中的地形图早就被偷天换日了。
赫连城的脸色十分难看,深遂的双眼紧紧的瞪着冷怀瑾,手指已经握在了腰间的剑柄上,随时有出鞘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