磊子硬是把红包往我裤兜里塞,指节因为用力泛着白,嘴里还念叨“老大你就收着吧”;蝶子的蝴蝶刀不知何时收了起来,此刻正帮着磊子摁我的胳膊,掌心的温度透过布料传过来,比平时攥刀时温和多了;阿血还在一旁咳嗽,腰弯得像只对虾,咳得肩膀直抖,却不忘抬眼往这边瞅,眼里带着点急;华仔低着头,手指抠着牛仔裤的破洞,半天憋出句“老大,真的不用”;唐联站在旁边挠着红发,发梢在夕阳下泛着橘红色的光,影子被拉得老长,几乎要拖到巷口。
风从巷尾吹进来,卷起地上的落叶,打着旋儿擦过我们的脚边。我突然觉得这场景有点好笑——平时在场上能跟人对峙半小时不眨眼的一群人,此刻却为几个红包推来搡去,像群被硬塞糖果的孩子。
“行了!你们一个个的,老大让你们收着就收着!这么多废话干嘛!”秦雨突然往前站了一步,把红包都拢到怀里,胳膊紧紧抱着,像护着什么宝贝,“你们不收那都给我了!反正我不嫌多!”
磊子被他堵得一噎,挠了挠头赶紧摆手:“那不行雨哥,我们收还不行嘛!”
“这就对嘛!”我笑着点点头,从塑料袋里抽出个红包递到磊子面前,指尖碰了碰他沾着机油的手背,“磊哥,你天天开车跑东跑西的,油钱过路费都不少,这钱拿着补贴补贴。”
“哎哟老大,不辛苦不辛苦!”磊子双手接过去,掌心把红包捂得严严实实,指缝里还能看见被汗水浸软的纸边,“为你跑趟子,我乐意!”
我又拿出个红包转向阿冷,他正低头摩挲着裤缝,见我递过来,立刻直了直腰:“冷哥,听说zippo出新款了,拿着这钱去换个打火机玩玩,别总用那破砂轮的,掉价。”
小冷的眼睛亮了亮,接红包的手都带着点抖:“谢谢老大!我明天就去看看!”
阿血还在捂着嘴轻咳,我把红包塞到他手里,指尖触到他微凉的指节:“阿血,你这咳嗽总不好,拿着钱去医院做个检查,该配药配药,别硬扛着。”
“谢谢老大关心!”他用力点头,把红包揣进内兜,咳声都轻快了些,“我等下就去医院!”
蝶子正转着那把旧蝴蝶刀,刀刃在夕阳下闪着冷光。我递过红包时,故意碰了碰他的刀柄:“蝶子哥,你这刀都转得快生锈了,换把新的吧,趁手。”
他挑了挑眉,接过去往牛仔裤后兜一塞,刀柄在布料下顶出个小鼓包:“遵命老大!明天就去挑把亮的!”
唐联的红发在风里飘着,我把红包递给他时,顺手拨了拨他额前的碎发:“阿联哥,你这头发都快褪成橘黄色了,拿着钱去染回来,顺便在刘海挑染几缕金的,保准比现在更扎眼。”
“哈哈老大有眼光!”他笑得露出白牙,把红包往兜里一揣,发梢扫过我的手背,“晚上就去染!明天让你看新造型!”
最后一个红包递给华仔时,他还在低头抠书包带。我把红包塞进他手里,轻轻拍了拍他的背:“华仔,你年纪最小,别总跟着他们瞎混,这钱存起来买习题册也好,买文具也罢,主要还是得把学习跟上,听见没?”
“谢谢姐姐,老大!”他抬起头,眼里闪着水光,用力点头,“我记住了,我一定好好学习!”
秦雨在旁边看得直乐,踢了踢磊子的脚后跟:“看吧,老大心里都惦记着你们呢,还推三阻四的。”
“说真的啊老大,你真是对我们也太好了吧!”磊子摸着兜里的红包,笑得眼角都堆起了褶子,“以前跟着哥混,除了挨骂就是挨骂!”
“是啊,哥都没对我们这么好!”小冷揣着红包往墙上靠了靠,手里转着刚塞进去的打火机,语气里带着点感慨。
“行了,”我笑着摆摆手,阳光透过巷口的梧桐叶,在他们脸上晃出细碎的光斑,“现在我是你们的老大,我不对你们好,对谁好不是?”
“你们是不知道,老大今天真是神了!”秦雨突然凑过来,声音里带着点炫耀的雀跃,“拿了双奖!一个是大合唱团体银奖,还有一个是校奖学金,三好学生证书红彤彤的,可好看了!”
“小雨,这种小事你也拿出来说啊?”我抬手拍了拍他的后脑勺,指尖沾到他发间的阳光味,“多大点事。”
“这还叫小事?”秦雨梗着脖子反驳,眼睛亮晶晶地看着磊子他们,“老大学习这么厉害,又能镇场子,对我们又掏心掏肺的,真是我们八辈子修来的福分!”
“真的啊?老大,你奖学金拿了多少啊?”磊子立刻凑过来,眼里闪着好奇的光。
“磊哥,你还想觊觎老大的奖学金?”唐联挑眉,红发在夕阳下泛着亮,“小心老大让你把红包还回来。”
“哪有,我就问问呗!”磊子挠挠头,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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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千。”我随口答道,指尖在手机屏幕上划着时间,离跟张老师约定的时间还有一点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