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连明文都没有的婚约罢了,不用世子提醒。”
薛予羡与陆绶对视,对方目光如剑,带着凛凛之意。
“陆大人,你应当知道,你是公主的耻辱,无论你对公主多好,都逃脱不了天下人的谤议。”
“当然,我并不在意你。”薛予羡饮了一口茶:“我只在意公主。”
陆绶道:“天下在意公主的人何其多,不缺世子与我。”
“只是,没有人能单单凭着在意二字,就让公主做不喜欢的事。”
“你什么意思?”
陆绶目光微寒,“世子,你昨日捏伤公主的手腕了,这种事情不要发生第二次。”
薛予羡看着桌案上的清茶,掀了掀眼皮,睨了陆绶一眼:“陆大人,别以为公主宠你,就忘了自己的斤两。”
陆绶不甚在意道:“那世子不防问问薛祁,靖安郡王府谁能拦住我。”
“没有开玩笑,世子。我说,昨日是最后一次。”
薛予羡看着陆绶十成十恭敬地向他行礼后扬长而去,一时只觉得自己的心口堵得慌。
真是可笑,一个寒门而已,充其量只是个男宠,竟然仗着成华的宠耀武扬威……
他声音如染霜:“薛祁,公主什么时候帮过陆绶交情弄清楚了吗?”
“这……这几天一定会有结果。”
——
倚云阁内,成华公主惦记着今天陆绶上朝要商定黑曲河的事,竟然自己硬撑着醒了。
她掀开被,看见自己暖色的寝衣,不知何时被蹭开了一个肩头。
玉白的肩颈上,带着点点的红痕,仿佛在努力帮她回忆昨晚的痴缠。
陆绶……成华想到昨晚他情动时贴着她叫阿玉的模样,一贯“不知羞耻”的她竟然有些不好意思。
原来,一向冷静自持的陆大人,也会那般急切。
成华扶着一夜后似乎更加娇弱纤细的腰肢,踩着虚浮的步子慢慢坐到了妆镜台前。
“玉珠——”
声音一出,带着几分喑哑。
玉珠早就在殿外等着了。
按照陆大人之前吩咐的,她听见公主叫她,就端着枇杷润喉露进了倚云阁。
“公主,奴婢依着陆大人吩咐,准备了枇杷露,公主洗漱完喝一点?”
成华道:“喝,陆大人给的当然要喝。更何况今天可是个大日子。”
“那,公主是要梳妆?”
成华点点头,指着公主朝服的冠冕:“要它。”
烈阳当空,万里无云。金芒如同巨大的幕布,顺着万里山河铺散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