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而他们才南迁到了泥阳县。
傅兄在时,俸禄大多用在救济百姓身上,故而家无余财,这房子估计不是别人遗弃的,就是没花多少钱够得的。”李儒长叹一声道。
正在此时,只听“咯吱”一声,有些破旧的木门被缓缓推开,门外的动静早已经惊动了屋内正在看书的青年。
只见青年约莫十七、八岁,身上的衣服已经有些年月了,有的地方还打着几个补丁,不过却被清洗得几乎一尘不染。
青年英气十足,手中还拿着一册竹简,目光深邃的望向众人。
“干儿,你文优叔父来看你了,几年未见,没想到已经长成男子汉了,哈哈!”李儒见到傅干后,立刻和颜悦色的说道。
“原来是文优叔,寒舍简陋,今时不同往日,如今文优叔可是董卓身边的红人,还请不要嫌弃!”傅干见到李儒后,神色颇为平静,只是其他人没有发觉的是,他眼中的黯然之色一闪而逝。
李儒见到傅干如此平淡,还以为对方是伤心父亲早逝,家道中落,才变得如此沉默寡言。
当年他跟随董卓在并州任职时,与其父傅燮相交莫逆,经常前往灵州县拜访对方。
那时的傅干不过十岁左右,每次李儒前去,傅干都会缠着李儒,让对方讲解历史典故。
李儒让张强带着众人守在屋外后,跟随傅干进入对方家中。
傅干立刻奉上两杯清茶,平静的说道:“文优叔应该也知道如今家中的情况,这两杯清茶已经是家中最好的东西了。”
“干儿,当年你活泼好学,虽然经历了父亲的为国捐躯,切勿自暴自弃啊!”李儒坐下后,还是忍不住劝说道。
“小侄这些年并没有自暴自弃,反而对叔父的所作所为,不敢苟同!”傅干微微摇头,言语之中似乎对李儒多有不满。
“此话怎讲?”李儒微微一愣,不明所以道。
“如今天下大乱,近些年作为权臣的董卓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而文优叔父作为董卓麾下的首席谋士,却没有劝董卓励精图治,拯救天下黎民苍生。
在董卓废帝之时,您没有挺身而出,详加规劝。
在董卓将太傅袁隗满门灭族时,您没有阻止对方。
在董卓军队抢劫京城百姓时,您同样没有发声阻止。
反而据传,您奉董卓之命,毒死了被废的少帝。
自古以来,作为人臣者,竟然公然弑帝,这与禽兽何异?”傅干说到最后脸色通红,甚至双目含泪,对于李儒这些年的所作所为,非常的痛心疾首。
“我就说多年未见干儿,今日一见,干儿似乎有些不待见我,原来因为这些事。
并非我不想劝董公,曾经我也劝过,但是自董公掌权后,似乎变了一个人一样。
俗话说‘权利腐蚀人心,欲望膨胀后,往往会忘记初心。’
当时的董公完全听不进去正确的意见,连他非常欣赏且引为知己的蔡邕,都无法劝动,何况于我乎?”李儒终于知道傅干的心结所在,无奈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