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真万确!”梁九功比划着,“尤其那眉眼走势,跟您几岁时的相貌……”
“胡扯!”康熙笑骂着扔了折子,“朕看你是老眼昏花。”指尖却不住摩挲腰间玉佩,终是叹道:“等天气暖和点再传他们进宫吧。”
雍郡王府西暖阁里,胤禛对着四个摇篮蹙眉:“弘昀和弘历这相貌……”
“这还不好吗?有她们两个护着,那些魑魅魍魉动手前也要仔细想清楚了。”筱悠将安神香囊塞进他掌心,“孩子们还没长大,我们能做的就是护好他们。”
胤禛忽然捏她指尖:“有点郁闷,这次的四个孩子,竟没一个像我的。”
“眉眼像皇阿玛,下巴倒随了你。”筱悠将安神香囊系在床帐上,“我额娘说,弘历像佟佳额娘年轻时的模样。”
胤禛指尖轻点婴儿闭合的眼睑:“小四这双凤眼,可不就是额娘的神韵?”襁褓中的弘历忽然在梦中咧开嘴,露出粉嫩的牙床。
窗外传来细碎的脚步声,宁楚克抱着布老虎溜进来:“额娘,弟弟们什么时候能陪我玩?”
“等他们能走稳了,天天追着你跑。”筱悠将女儿揽到身边,“昨儿教你的《三字经》可背熟了?”
小丫头眼珠一转,突然指着弘昐嚷道:“弟弟冲我笑呢!”众人望去,只见小三攥着红绸带,嘴角挂着晶亮的口水睡得正香。
冬日的气息混着奶香盈满庭院。弘晖蹲在廊下教墨云作揖:“这是给弟弟们的满月礼!”宁楚克踮着脚往摇篮里塞红绸,被胤禛提着后领拎起来:“仔细碰着弟弟!”
“阿玛偏心!”小丫头蹬着腿抗议,“昨儿晖哥喂墨云吃栗子糕都没挨骂!”
“栗子糕能跟弟弟比?”胤禛屈指弹她脑门,“昨日是谁把弘昐的帽子藏进雪堆?”
筱悠倚着缠枝纹引枕看他们闹,四个孩子在她身侧酣睡。弘历忽然在梦中咧开嘴,露出粉嫩的牙床。乳母王氏轻声道:“四阿哥这是梦到什么好吃的了?”
“怕不是梦见承乾宫的点心匣子。”胤禛打趣着,顺手替筱悠拢了拢锦被,“昨儿额娘又送了两匣血燕,说是给你补气。”
正说着,苏培盛猫腰进来:“主子,费扬古大人差人送来了摇车。”四个紫檀木雕花的摇车被抬进暖阁,车架上还挂着驱邪的五毒香包。
“外祖最偏心了!”宁楚克扑到摇车边,“我的摇车都没有雕小老虎!”
“你周岁时外祖送的翡翠项圈可比这金贵。”筱悠笑着戳穿女儿,忽然被弘昐的啼哭打断。乳母忙抱起来轻拍,却见小五攥着母亲一缕青丝渐渐止了哭声。
费扬古夫妇离去时已是暮色四合。觉罗氏拉着女儿的手再三叮嘱:“千万仔细门户,外面盯着四个孩子的人太多了。”
“额娘放心。”筱悠指尖在翡翠镯上轻叩,一缕灵泉雾气悄然缠上母亲腕间,“王爷早将可疑之人都清出去了。”
夜色渐深时,胤禛披着大氅从书房回来,见筱悠正俯身给孩子们掖被角。烛光在她鬓边镀了层金边,弘历的襁褓上隐约浮着层水雾,那是灵泉在滋养早产的孩子。
“歇着吧。”他接过她手中的暖炉,“太医说你要静养百日。”
“总得亲眼看着才安心。”筱悠轻触孩子的胎发,“你瞧弘昀睡得多沉,倒是遗传了你的好眠。”
胤禛忽然低笑:“我儿时可比他闹腾多了。听额娘说,有回把皇阿玛的奏折画满了王八。”
窗外飘起细雪,墨云叼着年礼单子窜过回廊,惊起一树寒梅。四个孩子在暖香中沉沉睡着,弘昐无意识挥动的小手搭在弘历身上,宛若一幅天伦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