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正拎着往西厢探头探脑的弘晖,闻言头也不抬:“我不需要,女人不能进我的书房。”
“王爷!”瓜尔佳文茵急急上前半步,“妾身在家时也常为阿玛整理文书……”
“既然进了王府的大门,那一切自是我说的算。”胤禛撂下话往外走,黑色披风扫落檐角冰凌,“苏培盛,把前日收的辽东参送去额娘宫里。”
晚膳时分,弘晖扒着门框偷瞄西厢:“阿玛,他们说你有了新人就不会喜欢我们和额娘了了。”
“食不言。”胤禛敲他筷子,转头见宁楚克攥着糖人要往弘昀嘴里塞,忙拎起小丫头,“弟弟还小,不能吃这个”
“苏培盛,去查下,谁在大阿哥面前胡言乱语。”苏培盛转身吩咐人去查了。
暖阁珠帘忽地一响,瓜尔佳文茵捧着食盒立在月洞门外:“妾身熬了山楂羹,最是消食……”
“搁着吧。”胤禛扫过食盒上内务府的标记,“以后没我和福晋的吩咐不要到正院来。”
钮钴禄敏仪在廊下绞紧帕子,忽听西厢传来瓷器碎裂声。小丫鬟战战兢兢回禀:“格格,弘晖阿哥往咱们院里扔雪球,砸了妆奁……”
“由他去。”她盯着正院通明的灯火,“早晚让那小崽子……”
夜色浸透窗纸时,灵泉雾气漫过白玉池。胤禛将筱悠散落的青丝拢到耳后:“刘嬷嬷说孩子们都睡了。”
‘灵泉里泡一刻,抵外头一日。”筱悠掬起一捧水,翡翠镯映着粼粼波光,“正好……”
未尽的话被吞进唇齿间。胤禛扣住她后颈的力道失了分寸,温泉水汽蒸得眼尾发红:“素了整年……”
池畔红梅簌簌而落,惊起几只夜鸦。弘晖的梦话穿透雾气传来:“阿玛……教射箭……”
“有乳娘看着。”胤禛咬住她耳垂,灵泉水纹漾开层层涟漪,“耽搁不了事。”
四更梆子响过时,胤禛抱着昏睡的筱悠回到卧房。钮钴禄敏仪攥着绣帕缩在西厢暗处,眼睁睁看着正院灯火渐熄。
“等着瞧。”她碾碎帕上绣的并蒂莲,丹蔻指甲在窗棂划出深痕,“总有机会……”
晨光爬上窗棂时,瓜尔佳文茵对着铜镜细细描眉。丫鬟捧着撕碎的经卷欲言又止:“格格,这《女诫》抄了二十遍……”
“烧干净些。”她蘸了蘸螺子黛,“福晋赏的安神汤,记得趁热喝。”
正院里,宁楚克举着拨浪鼓满屋乱跑:“弟弟看!会响的!”弘昀哇地哭出声,乳母们手忙脚乱去哄。筱悠倚着缠枝纹引枕轻笑:“去请钮钴禄格格来,不是说擅长哄孩子么?”
胤禛从公文堆里抬头,破天荒勾了勾唇角:“是该让新人尽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