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晖趴在糖画摊子前挪不动步:“老爷爷,能画獒犬吗?要叼着剑的!”
卖灯老翁笑出一脸褶子:“小公子属狗?”
“属虎!”宁楚克抢着答话,“我也属虎!”
苏培盛抱着满手物件跟在后头:“福晋,这面人捏得真像大阿哥……”
话没说完,前方突然响起铜锣声。舞狮队踏着鼓点跃来,宁楚克吓得往筱悠怀里钻,金铃铛却勾住了卖花娘的竹篮。
“当心!”侍卫刚要上前,筱悠已灵巧地解开纠缠。她腕间翡翠镯擦过篮中茉莉,暗香混着灵泉气息悄然散开。
弘晖举着新得的木刀挤过来:“额娘,我能买这个给阿玛吗?”
筱悠接过桃木雕的破军刃模型:“倒是像你阿玛随身那柄。”她付了铜钱,转头见宁楚克正踮脚够莲花灯,“再买盏灯就回去。”
更夫敲响二更梆子时,胤禛在行宫门口撞见满载而归的母子三人。宁楚克伏在侍卫背上酣睡,手里还攥着半块枣泥糕。弘晖抱着盏獒犬灯献宝:“给阿玛的!”
“玩野了。”胤禛嘴上训着,却接过灯笼细看,“刀鞘纹路倒雕得细致。”
筱悠将睡熟的女儿交给嬷嬷:“文庙的古柏有两百岁了,明日带孩子们去拓碑?”
“你倒是会找乐子。”胤禛拂去她发间落花,“年羹尧的人混在河工里,这几日……”
“知道啦。”筱悠笑着打断,“公务明日再说。”
第二天,一家人去了文庙,弘晖对着石碑哇了一声:“比我还高!”
宁楚克举着拓纸要往碑上贴:“先生说要金石永固!”
“是拓印,不是贴年画。”筱悠握住女儿的小手,将浸湿的宣纸轻轻覆上碑面。弘晖踮脚刷墨的动作像模像样,惊得守庙老者直捋胡须。
胤禛踏进院门时,正见宁楚克举着拓片炫耀:“阿玛看!我拓的学字!”
“怎么缺了半边?”胤禛挑眉。
“墨……墨不够了!”小丫头耳尖泛红,忙把拓片藏到身后。
午后的蝉鸣声里,行宫送来冰镇酸梅汤。弘晖趴在石桌上临帖,忽然抬头:“额娘,德州这么好玩,我们能多住几日吗?”
“后日就要启程了。”筱悠将晾干的拓片收进锦匣,“接下来我们还要去好多地方呢!”
“王爷!”苏培盛小跑着递上信笺,“京里递来的。”
胤禛扫过密信冷笑:“老八果然不安分。”他将信纸凑近烛火,“不过岳父大人应付得来。”
宁楚克突然从多宝阁后钻出:“外祖父要来了?”
“是外祖父写信说想你们了。”筱悠抱起女儿,“去把今日拓的字挑张好的,捎回去给弟弟们瞧瞧。”
暮色染红飞檐时,胤禛站在廊下看孩子们放河灯。宁楚克的莲花灯卡在柳枝间,急得直拽侍卫衣角。弘晖的木刀灯顺流而下,惊散一池锦鲤。
“年羹尧在江宁安插的人手,今日折了三个。”胤禛忽然低语。
筱悠将薄毯披在他肩头:“孩子们在呢。”
宁楚克举着湿透的绣鞋跑来:“额娘!鱼咬我脚趾!”
胤禛弯腰拎起女儿:“明日让厨子炖了那胆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