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不知,鬼不觉。”胤禛缓缓吐出这几个字,眼中寒光爆闪,带着一种棋逢对手的激赏和冰冷的杀意,“好!此事,苏培盛!”
“奴才在!”苏培盛立刻挺直腰背。
“你亲自去办!联络霓裳阁那条线,务必在五日内,将东西弄到手,要最精纯、见效最快的那种!记住,手脚务必干净!宁可多绕几道弯,绝不能留下任何指向王府的痕迹!拿到后,”胤禛的目光转向筱悠,“如何送入八阿哥府,送到那鸟笼里,福晋可有计较?”
筱悠将那块深紫火漆轻轻放回原处,指尖捻掉一点粘腻。她走到窗边的小几旁,那里散落着一些金箔碎片和一把小巧的金剪,是之前哄宁楚克时,说要给她做金蝴蝶剩下的。她拿起金剪,挑了一片薄如蝉翼的金箔,对着烛火,专注地剪了起来。
“八福晋今日不是去了内务府造办处催活么?”她一边灵巧地转动着金剪,一边淡淡地说,金箔在她指尖渐渐显出一只蝴蝶翅膀的雏形,“老八要献祥瑞,那盛放海东青的金笼,必定是造办处的手笔,极尽精巧奢华。这种笼子,内里乾坤,暗格锁扣,非大师傅不能为。恰巧,造办处专司鸟笼锁钥的那位陈师傅,他独子痼疾缠身,多年不愈,前些日子,托人辗转求到了霓裳阁门下,想寻几味关外的稀罕药材。”
她没有再说下去,但意思已不言自明。人情,有时比金银更利。尤其是关乎至亲性命的人情。
胤禛眼中最后一点疑虑也消散殆尽,只剩下全然的信任和冰冷的期待。他看着筱悠在烛光下专注剪金箔的侧影,那沉静的眉眼,微抿的唇角,仿佛不是在谋划一场足以将一位皇子亲王彻底打入地狱的风暴,只是在为心爱的女儿裁剪一件新衣的装饰。
“此事,天知地知。”胤禛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苏培盛,你亲自盯着霓裳阁那条线,拿到东西后,立刻交给顾砚之。告诉他,不计代价,让那位陈师傅帮这个忙。火漆如何封入暗格,何时会融化,务必确保万无一失!”
“嗻!奴才明白!定办得妥妥帖帖!”苏培盛凛然应声,眼中也燃起一簇火焰。
“下去吧。”胤禛挥手。
苏培盛躬身,迅速退了出去,身影无声地融入门外浓重的夜色里,如同投入暗河的墨滴。
书房里再次只剩下夫妻二人。胤禛走到筱悠身边,低头看着她手中那片已初具形态、展翅欲飞的金箔蝴蝶。烛光透过薄薄的金箔,在她指尖流淌着温暖而璀璨的光芒。
“宁儿的金蝴蝶,”胤禛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他伸出手指,极其小心地碰了碰那薄如蝉翼的金箔边缘,“就要有着落了。”
筱悠剪下最后一道细微的弧度,一只栩栩如生、展翅欲飞的金箔蝴蝶在她掌心轻轻颤动。她抬起眼,目光越过那只小小的金蝶,望向窗外沉沉的、仿佛能吞噬一切的夜色,琉璃般的眸子里映着烛火,也映着深不见底的寒潭。
“是啊,”她轻声应道,指尖轻轻托起那只金蝶,对着烛光,看着它流转的光华,“要翅膀够硬,才能飞得高,才不会被风轻易折断了。”她的声音很轻,却像淬了冰的针,稳稳地扎进这寂静的寒夜里。
夜色如墨,雍郡王府的角门悄无声息地滑开一道缝隙。一个裹在灰扑扑棉袍里、缩着脖子的身影闪了出来,怀里紧紧抱着一个用黑布罩得严严实实的四方笼子,步履匆匆地消失在胡同深处。
与此同时,王府正院书房的后窗被无声推开。一道矫健如豹的银灰色影子闪电般窜出,落地无声。墨云口中叼着一个细细的、封着深紫色火漆的竹管,它警惕地竖起耳朵,锐利的目光在夜色中扫视一圈,随即四足发力,如同融入夜色的幽灵,朝着与那灰袍人相反的方向,疾驰而去。夜风卷起它颈间的长毛,也卷动着那竹管上一点幽暗的紫光,转瞬即逝。
翌日清晨,天刚蒙蒙亮。雍郡王府侧门的小管事刚打着哈欠卸下一块门板,就看见九贝勒府上一个颇为脸熟的门房管事,正搓着手,满脸堆笑地候在台阶下。那人身后跟着两个小厮,合力抬着一个硕大精致的黄杨木鹦鹉架子,架子上蹲着一只羽毛绚烂、神气活现的大红葵花鹦鹉。
“哟,李管事,您这一大早的……”小管事有些诧异。
“给四爷、四福晋请安!”李管事笑得见牙不见眼,忙不迭地作揖,“这不,我们九爷新得了只稀罕的鹦哥儿,聪明伶俐,会说吉祥话儿!九爷说了,前些日子大阿哥和大格格受了惊,这鸟儿送来给阿哥们格格们解个闷儿,添点喜气!九爷还说,万寿节将近,他那儿也得了点新鲜玩意儿,改日再请四爷过府瞧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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