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嗻!”苏培盛心头凛然,立刻应命。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小太监略带急促的通传:“王爷,太子爷到访!”
胤禛眉峰微不可察地一蹙,迅速收敛了眼底的杀伐之气,沉声道:“请。”
门开处,太子胤礽一身杏黄色常服,披着玄狐大氅,面带温和笑意走了进来,身后只跟着一个心腹太监。“四弟,没扰了你公务吧?”他目光扫过案头摊开的密报和墙上的舆图,心中了然,面上却丝毫不显。
“太子爷言重了。”胤禛拱手见礼,语气恢复惯常的平稳,“不知太子爷驾临,有何吩咐?”
“吩咐谈不上,”太子胤礽在胤禛让出的主位坐下,接过苏培盛奉上的热茶,“刚从皇阿玛那儿出来,心里记挂着西北的事,想着四弟这里消息最灵通,便过来看看。”他端起茶盏,吹了吹浮沫,语气随意却带着深意,“年羹尧在青海那出戏,唱得荒腔走板,岳钟琪又突然失了踪……皇阿玛那里,虽未明言,但龙心不悦是显而易见的。老十三和老十四初到肃州,局面怕是不易打开吧?”
胤禛在太子下首坐了,声音沉静无波:“劳太子爷挂心。局面虽有些波折,然十三弟持重,十四弟勇锐,相互配合,尚能掌控。年羹尧困兽犹斗,跳梁之举罢了。岳钟琪行踪已明,不足为虑。”他寥寥数语,便将最紧要的岳钟琪动向点明,也表明了掌控力。
太子眼中精光一闪,放下茶盏,脸上露出真切的赞许:“好!四弟运筹帷幄,老十三、老十四戮力同心,孤心甚慰!年羹尧此獠,盘踞西北多年,尾大不掉,此番借清查军粮之机,正好将其连根拔起,以正国法!孤与九弟、十弟在京城,亦会时刻留意,绝不让宵小有可乘之机,扰乱视听。”他话语斩钉截铁,表明了东宫一系坚定不移的支持立场。
“多谢太子爷。”胤禛微微颔首。
兄弟二人又就西北可能的后续处置、粮草转运等具体事务低声交谈片刻。太子胤礽见胤禛虽神色沉稳,眉宇间终究带着一丝挥之不去的冷肃与疲惫,便适时起身:“四弟辛苦,孤便不多叨扰了。你且安心处置西北之事,京中一切,自有孤与九弟、十弟看顾。弟妹身子贵重,你也需多顾念些。”
“恭送太子爷。”胤禛起身相送。
送走太子,胤禛重新回到舆图前,冷硬的面容在烛光下明暗不定。苏培盛如同鬼魅般再次悄无声息地出现,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亢奋:“主子,肃州飞鸽急报!十三爷料敌先机,已在野狐岭外设伏!岳钟琪及其所率五十名亲兵,尽数被擒,无一漏网!十三爷言道,人赃并获,铁证如山!年羹尧此番,插翅难逃!”
一股无声的激流瞬间冲上胤禛的顶门!他猛地攥紧拳头,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深潭般的眼底爆发出慑人的精光!成了!年羹尧这条盘踞西北的毒蛇,终于被斩断了最锋利的獠牙!
“好!”胤禛的声音低沉,带着千钧之力,如同金铁交鸣,“告诉老十三,人,给爷看死了!肃州城内,按名单,即刻收网!凡有牵连者,一个不留!”
“嗻!”苏培盛声音因激动而微颤,深深一躬,迅速退下执行命令。
胤禛独自立在书房中央,胸膛微微起伏,西北烽烟带来的沉郁在这一刻被巨大的、尘埃落定的激越所取代。他深吸一口气,压下翻涌的心绪,转身大步走向内院暖阁。此刻,他只想将这消息,亲口告诉那个与他共同承载着一切的人。
暖阁里,烛光柔和。筱悠正倚在引枕上假寐,孕中的倦意如潮水般袭来。忽然,小腹深处传来一阵极其清晰、有力的悸动!不再是之前小鱼吐泡泡般的轻柔,而是如同三颗小小的、顽皮的石子,在她温暖的“池塘”里,此起彼伏地蹦跳了几下!
“唔!”筱悠低吟一声,猛地睁开眼,手下意识地紧紧按住了小腹,脸上是难以置信的惊喜与震撼!这一次的感觉如此鲜明,如此有力!
门帘就在此刻被猛地掀开,胤禛裹挟着深冬夜寒的气息大步踏入。他脸上惯常的冷硬被一种近乎灼亮的锐气所取代,深潭般的眸子第一时间锁定了筱悠捂着小腹、满脸惊喜的模样。
“孩子又动了!”筱悠的声音带着一丝激动后的微颤,眼眸亮得惊人,“这次好有力气!”
胤禛脚步一顿,随即大步流星走到炕边,宽厚温热的大手立刻覆上她按着小腹的手背。几乎就在他掌心落下的瞬间,筱悠腹中又是一下清晰的、带着点调皮意味的顶触,力道透过她的手掌,清晰地传递到他的掌心!
胤禛高大的身躯几不可察地一震!他猛地低下头,目光死死锁住筱悠依旧平坦的小腹,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里,翻腾的巨浪瞬间被一种难以言喻的、巨大的温柔与澎湃的激动所淹没!肃州的捷报,腹中生命的跃动,两股巨大的暖流在他心间轰然交汇!
他俯下身,另一只手臂极其珍重地、带着不容置疑的守护力量,将筱悠连同她腹中的三个小生命一起,紧紧拥入怀中。低沉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震动与笃定,响在筱悠耳边,也熨帖着她因胎动而悸动的心房:
“成了!年羹尧的爪牙,断了!我们的孩子也结实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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