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的午后,阳光毒辣得像要把地面烤化。沈星晚躺在床上,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腹部传来一阵阵剧烈的绞痛,让她忍不住攥紧了床单。她穿着件宽松的纯棉睡裙,是陆战锋特意给她买的,料子柔软透气,可此刻却被汗水浸得半湿。怀孕九个多月的她,肚子大得像个小山丘,每动一下都异常艰难。
“星晚,疼得厉害吗?我叫医生来看看?”陆战锋坐在床边,心疼地用毛巾给她擦汗。他穿着件白色的短袖t恤,军绿色的裤子洗得有些发白,眼里布满了红血丝,显然是没睡好。这几天他寸步不离地守着,连厂里的紧急会议都推了,一门心思陪着沈星晚待产。
沈星晚摇了摇头,咬着牙说:“没事,是正常的宫缩,医生说这是快生了。”她的声音因为疼痛而有些颤抖,手紧紧抓住陆战锋的手,指甲几乎要嵌进他的肉里,“就是比预想的疼多了,感觉五脏六腑都在翻江倒海。”
陆战锋把她的手放在唇边轻轻吻了吻,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忍忍,一会儿就好了。医生说你身体条件好,应该能顺利生产。等孩子生下来,我给你炖最喜欢的乌鸡汤,放好多好多红枣和枸杞。”他的另一只手轻轻抚摸着她的孕肚,动作小心翼翼的,仿佛那是世间最珍贵的宝贝。
然而,事情并没有像预想的那么顺利。到了傍晚,沈星晚的宫缩越来越频繁,疼痛也越来越剧烈,可宫口却开得很慢。医生检查后,脸色变得有些凝重:“产妇现在宫缩乏力,胎儿胎位有点不正,恐怕很难自然生产。”
陆战锋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抓住医生的胳膊急切地问:“医生,那怎么办?有危险吗?”他的声音都在发抖,军绿色的裤子因为紧张而被攥出了褶皱。
医生推了推眼镜,严肃地说:“现在情况比较紧急,胎儿有缺氧的风险,必须立刻进行剖宫产手术。但是手术有风险,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
“手术!我们同意手术!”陆战锋没有丝毫犹豫,只要能保证沈星晚和孩子的安全,任何风险他都愿意承担。
沈星晚躺在病床上,意识还有些清醒,她听到了医生的话,也看到了陆战锋焦急的神情。她用尽全身力气抓住陆战锋的手,虚弱地说:“战锋,别担心,我没事……你要相信医生……”话没说完,又一阵剧痛袭来,让她疼得说不出话来。
陆战锋紧紧握住她的手,眼眶通红:“星晚,别怕,我在外面等你,你一定要平安出来,带着我们的宝宝一起。”他俯下身,在她的额头印下一个深情的吻,这个吻带着他的担忧、期盼和满满的爱意,“我等你。”
护士很快推来了手术车,将沈星晚送往手术室。陆战锋站在走廊里,看着手术车消失在门后,心里像被掏空了一样。他下意识地从口袋里掏出一样东西——那是沈星晚亲手绘制的工厂规划图,上面详细标注了新厂房的布局、生产线的安排,还有那个她心心念念的再生面料研发中心。他把规划图紧紧攥在手里,仿佛这样就能感受到沈星晚的气息,就能给她力量。
手术室的灯亮了起来,刺眼的红光像一块巨石压在陆战锋的心上。他在走廊里来回踱步,每一步都显得格外沉重。王师傅和小花也赶来了,王师傅拄着拐杖,不停地念叨着“菩萨保佑”,小花则红着眼圈,给陆战锋递水:“陆大哥,您别太担心,星晚姐那么坚强,一定会没事的。”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手术室的门始终紧闭着,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陆战锋的心越来越沉,手心全是冷汗,把那张规划图都浸湿了一角。他想象着沈星晚在里面承受的痛苦,想象着可能出现的各种危险,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疼得他喘不过气来。
突然,手术室的灯灭了!陆战锋的心猛地一跳,快步冲了上去。医生推门走了出来,摘下口罩,脸上带着疲惫却欣慰的笑容:“恭喜,是个健康的男孩,母子平安!”
陆战锋悬着的心瞬间落了下来,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他扶住墙壁,激动得说不出话来,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王师傅和小花也松了口气,脸上露出了喜悦的笑容。
过了一会儿,护士把孩子抱了出来,小家伙闭着眼睛,小小的嘴巴一张一合,看起来可爱极了。陆战锋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想碰又不敢碰,眼里充满了初为人父的激动和温柔。
“孩子很健康,七斤二两。”护士笑着说,“产妇还在缝合伤口,一会儿就能推出来了。”
陆战锋点点头,目光却一直盯着手术室的门,心里最牵挂的还是沈星晚。又过了半个多小时,沈星晚终于被推了出来。她脸色苍白得像纸一样,嘴唇毫无血色,眼睛紧闭着,看起来虚弱极了。陆战锋快步走上去,紧紧握住她没有输液的那只手,声音哽咽:“星晚,你辛苦了,我在这儿。”
沈星晚缓缓睁开眼睛,看到陆战锋,虚弱地笑了笑:“孩子……孩子好吗?”
“好,很好,是个男孩,很健康。”陆战锋哽咽着说,“你好好休息,什么都别想,有我呢。”
沈星晚被送回病房后,陆战锋寸步不离地守着她。他给她擦汗、喂水,轻声地跟她说话,仿佛她是易碎的珍宝。王师傅和小花则帮忙照顾孩子,给孩子换尿布、喂奶,忙得不亦乐乎。
然而,刚过了一天,沈星晚就闲不住了。她躺在床上,心里惦记着厂里的事,尤其是那笔紧急的海外订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