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间包厢里,二人共进晚餐。
裴清玥使着刀叉,费了一番力,才切了一块牛肉出来,不是矫情,接连用了一个礼拜毛笔,是真的手软。
便那劲儿全都落入对面楼祁眼里。
他淡笑,不由得调侃了一句:“当初用我身上的劲都哪去了?”
什么用在他身上的劲?
裴清玥回忆了好一会,才想起来他说的是哪一茬,“不那么坏的话,我不会那样对你。”
声音清柔,带着些许娇意。
楼祁轻笑,“哪坏?”
拿药方和外公威胁她,可不就是坏吗。
一想起药方,裴清玥便没了底气,没敢搭腔。
这时,男人什么话也没说,将切好的一盘牛排跟她的交换了一下。
体贴得让她有些受宠若惊,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她矜持说了声谢。
原本她就因为生病,对食物没什么兴趣,但看到盘子里大小均匀的牛肉块,莫名的,胃口就上来了。
“手怎么回事?”楼祁问出了声。
裴清玥神色复杂,不想被他看笑话,轻描淡写而过:“抄书抄的,休息几天就好了。”
似是不信,他问:“什么书把手抄成这样?”
“《大医精诚》。”
想来他也不会去查这本书写的是什么,裴清玥没有任何顾忌。
偏偏男人淡声来了一句:“医德出了问题。”
不是问句,而是陈述。
没想到他居然知道这本书。
裴清玥僵了又僵,顿时就黑了脸,苦不堪言。
她辩解道:“是我外公不讲理,辩论不过就不讲武德,罚我抄书。”
“经常惹是生非,让人不省心才会这么罚,时老中医这么做有他的考量。”
他说得理性,颇有一番罚得对、就该这么罚得的成分在。
或许在他眼里,她就是个不懂事的小妹妹。
心里莫名升起了一股燥意。
偏又无言以对。
从小到大,她的确给外公添了不少麻烦,外公对中医学十分谨慎,担心她会走弯路也情有可原。
但她就是不服气。
这么一罚,好像她犯了天大的错一样。
她咬了一口牛肉,用食物化解那股怨气。
在气氛静下来时,忍不住又往他身上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