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家一片善心好吃好喝娇养的母子,却像一条毒蛇。
柳氏有一门好盘算,利用洛家替她儿子谋个好前程、纳两房好侍妾。
萧修何曾没有,居然想利用洛家得到好生活,又想让洛家帮他还女票资、赌债。
他们一面利用洛家带来的好事,一面又自嘘不屑与洛家有干系。既然不屑如此,就断个干净。
萧依哭诉道:“养父,你养育我与怀青一场,难道你对我们就如此无情?”
洛廉扬头,“我养你们母子三人二十年,给你备嫁妆,给他备聘礼,且不说二十年的吃穿用度花销几何,但凡顺天府贵门公子、姑娘该有的,你们都有了,你上女学数年,萧怀青读书数年,至于你们争不争气,就算是亲爹娘都不能保证,何况我这个名不正言不顺之人。
你现在指责我无情?我待你们问心无愧,若你说无情,那就无情罢!且由你们说去,你们已与洛家再无干系,过好你们自己的日子,就算是嫡亲儿女,做父母的还未必管他一生一世,何况你这寄居在洛家二十年的外人。”
他调头便走。
萧依扑了过来,抱住洛廉的双腿,“伯爷不愿认我们,可我不能不认您。”
洛廉淡淡地道:“你也不想认我,只是遇到了难处想要我帮忙,方厚颜上门认亲,只是原不是亲戚,又何来一认?若真是亲戚,不需认也是亲戚。”
萧依是临时抱佛脚。
过往几年,她对洛家并没有多好,心里更多的是向着柳家,但凡她心里真当洛家是娘家,就不会时时来打秋风。
洛廉不想与萧依纠缠,可这女子像个疯子,抱住他的腿不撒手。
萧依泪眼朦胧,“以你老的身份地位,若你想帮怀青,也不过一句话的事。”
“哦,且说来听听,萧怀青到底怎了?”
“他……他……”
萧依虽想过无数回,可现在看着周围的议论的人群,她还是说不出口。
就在此时,一个女子苍白的声音传来,“洛世伯,还是让我来说吧。”人群里,走出一个瘦如竹竿的妇人,瞧上去竟似三十岁似的,那熟悉的五官却在静默的彰显着,来人不是旁人正是杨玉莲。
杨玉莲被两个丫头搀扶着,她近了跟前,指着萧依厉骂道:“萧家人忘恩负义,无情无义!妾身原是萧怀青的结发原配,萧怀青今年八月初,哄我说要做茶叶生意,我想着他肯上进,就拿了三千两银子给他。
谁曾知道,他居然跑到扬州去逛花楼要买人家花魁的初夜,还与人赌骰子,谁赢了,花魁归谁,而输者就付女票资二万两,他原也赌了,却在惊见花魁美貌之时不肯罢手,心心念着,又出了三万两银子让对方让与他,他哪来的银子,只得与扬州地头蛇借了高利贷,之后,尝到花魁滋味,又想再包几日,又再借五万两银子,前前后后加起来,整十万两。
今年九月,太后皇上恩旨,赐萧文化、李迁后人无罪,上了邸报赦其大罪,并勒令萧怀青与柳氏母子回返祖籍故居。他们临走之时,强行带走我的儿子通儿,逼我将扬州的嫁妆转卖,回洛城另置产业。我知道,一旦转卖到了洛城,就得任由他们拿捏,想我杨氏,父亲是陈州知州,嫁予萧怀青,那也是三万多两银子的嫁妆,可如今,只剩不到一万两的田庄、店铺与一座小宅院。
陪嫁的字画,被萧怀青偷出去当了;陪嫁的首饰,也被他拿出去当了。柳氏还不许我对外人说,怕我影响她儿子的名声……”
得了人的好,还不让说道。
柳氏更以她不贤之名,要接掌她的嫁妆。
说是接掌,还不是由着他们母子折腾嫁妆。
萧依大喝一声:“杨玉莲,你也是大家闺秀,怎能声声唤‘柳氏’,那是你婆母。”
“婆母,二十多日前的确是我婆母,如今再无干系,我与萧怀青和离了。柳氏母子狠辣无比,离开顺天府回洛府,途经扬州,被扬州的地头蛇得晓,抓了他们,逼其还债……”
原来,柳氏母子并没能顺遂回到洛城,走到半道就被扬州的地头蛇给抓住,一番折辱不说,就连身上值钱的东西全都拿去抵了债,最后有个牙婆瞧中了萧怀青的儿子萧通,又听说才一岁多,将将开始学说话,灵机一动,愿出一百两银子买下萧通。
寻常这么大的男孩,最多就是二十两了不得。
而愿出高价的,定然都买回去有大用。
扬州地头蛇自是二话不说,立时就应了那牙婆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