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仪收到了香丸,当即就挂在腰上。到女学读书,不仅她身上香喷喷的,就连学室里也是一股幽香,就连女红先生的妆容夫子还问她,这香丸子从哪儿来的?洛仪很是得意,“是我姐姐闲来无事做的。”
我姐姐不仅是才女,也是制香高手呢。
现在得了我姐姐的香丸子,外头买的香丸,洛仪都不大看得上了,要不就是味太淡,要不就是太刺鼻,哪像她身上的栀子花,做得味道适中又不突兀,怎么闻都很舒服。
然而,洛仪还没得意两日,她腰上的香球就被人偷了,是在何处被偷的,她不知道,反正是女学里掉的,她吵着要先生帮忙查,结果不了了之。
最后,吴氏重新给她买了一个更好的香球,又叮嘱她,莫再套在腰上,要系在小衣上的系带上,这样别人就偷不走了。
洛仪依旧不听,“有了好东西,就要让人瞧着,眼馋死那些眼皮子浅的,我就套在腰上,我倒要瞧瞧,谁还能偷我的香球。”
结果,只过了两天,洛仪的香球又丢了。
这回,吴氏却不给她第三枚,原因很简单,她觉得香丸很珍贵,香味持久不说,而且戴上一天,整个身人都是清清爽爽,幽香长在的。
洛仪从吴氏这讨不到第三枚,还被吴氏训骂“败家”,“我让你挂里头小衣上戴着,你偏不听,非要挂外头显摆,这下好了,没了吧。我上回可说过,在香丸子香味散尽前,别指望我给你第三枚,吴嬷嬷都在外头打听了,你姐姐做这香丸子可是费了大力气,制起来麻烦着呢,你却不当回事,当是家里有几枚,就使劲折腾……”
吴氏数落了洛仪一通,就是不再给她。
洛仪哭了一场,回女学时,跑到副山长那儿去告状,说女学有学子手脚不干净,专偷她的香丸子。
副山长顾忌女学名声,拒绝搜查学子的身,宽慰了几句就算了结了。
朱氏收到香丸子,特意写信感谢,还说她是很喜欢的,就连朱娟也甚是喜欢,朱娟讨去了两枚,现在朱氏手头也只剩二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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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俪近来先是哄铁氏高兴,再是说动洛瑞外出游玩。
洛瑞反是好奇了:“祖父老了,不想出门。”
年轻时候,他也曾云游天下,也曾欣赏大好河山,那时候一出门短则三五月,长则一两年,家里都由着铁氏打理,更由铁氏敬孝母亲。年老了,再不想出门,就想在家中陪陪老妻,教养教养儿孙。
“祖父就当是陪我呗。”
“陪你?”洛瑞想到洛俪近来太过热情,“你想作甚?”
洛俪嘻嘻一笑,“祖父,我说了,你可不许训我。”她顿了一下,继续道:“我想参加咸城女儿节的才艺赛,争一个婚姻自主。去年秋天跟伯娘一起入京,因梁姐姐说太后喜欢随意给人指婚,吓得孙女都不敢入皇城。如果我参加才艺赛,就能搏一个姻缘自主之权,便是太后与皇上也不能给我指婚逼我。”
她不是为自己,是为了不让家里人为难,也不让自己的命运掌控在别人手里。
虽然有洛瑞的许诺,孙女可以自己挑女婿,可太后皇上未必认,如果能夺得头魁,洛俪就能真正的掌控自己的姻缘。
“祖父,我与祖母说过,祖母并未反对,还夸我,说我这点随她,她年轻时候,最讨厌所谓的父母命、媒妁言,所以才会离家出走,终于遇上了祖父。”
铁氏年轻时可不是因这离家出走,分明是想到外头去游山玩水,顺道过一把当侠女的瘾。否则她怎会多管闲不管得洛瑞头上,两个人不吵不相识,最后还互生情愫。
洛瑞道:“你若真想去,让你二哥请一月假,陪你走一趟咸城,把你祖母给的素缱素绻也带上,一路好有个照应。”
咸城女儿节自来是大赵的盛会,每逢此时节,各地的才女云集一地,争夺魁首,有求名者,一旦夺魁,就能名动一时;有求姻缘的,夺得魁首,名门世族的公子会纷纷登门求娶,就是小户女儿也能觅到一个如意夫婿;亦有求财的,夺得魁首便有三千两银子的赏红。
三千两,对于小户人家来说,完全可以当成一笔丰厚的嫁妆。
洛征一听领了这样的差事,就差蹦跳起来了。
郑小妹却不安了,谁不知道咸城女儿节有多少热闹,天下各地的美女、才女都奔往那里,这光是瞧美女就能把人瞧花眼。
郑小妹不放心,窜掇了她娘家兄长郑洵也去,美其名曰:代表江南名门给洛俪鼓劲。
洛俪彼时正咬着大苹果:“我去参赛,还要带鼓劲的人?”
郑小妹笑道:“妹妹出门在外,多个人一道,也多个解闷的不是?你是深闺女儿,不好跑外头,你二哥虽说不错,有时候思虑不全,不如我大哥心思细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