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俪扶起陌生男子,从怀里掏出一只瓷瓶,取出两枚药丸,“素纹,倒一杯清水来。”
她捏开男子的嘴唇,将两枚药丸塞至嘴中,又与他喂了水。
洛俪道:“素纹,你先留在这里照顾他,若是他醒来再回去。”
“是,姑娘。”
洛俪出房门时,铁彩凤怯怯地道:“俪表妹,他没死吧?他死了,谁给解蛊,呜呜,我可不想英年早逝。”
“命是保住了。”洛俪道出,“凤表姐的蛊中得莫名,这可是江湖中不常见的蛊。你再仔细想想,手腕上的青线几时出现的?”
侍女甲道:“出家门到码头,除了五号房的黑衣人,就没人撞过我们姑娘……”
洛俪回到二号房,继续提笔练字。
素纨坐在五号客房里做女红,绣的是洛俪用来绑头发的丝绦,就像她现在头上绑的那种湖色银线波浪边丝绦一样,上面绣了点点白色花瓣,很是别致,这次绣的是黄色线绦,头绣了雪花纹,边上用银线描边。
洛俪练了一会儿字,将废纸丢入火盆,又习练了一阵画儿,一个时辰就在不知不觉中过去了。
五号房里,男子悠悠地醒转,睁眼时,就见桌前坐着一个侍女打扮的人,手里拿了个巴掌大的小人书,正瞧得笑呵呵的,时不时传出低低的笑声。
男子坐起身,轻咳一声。
素纹抬头,“咦,大侠醒了?你看上去好多了,脸色也不再苍白了,嘴唇也红了。”
他的毒,莫非已经解了?
男子此念一闪,试着运气,果然是解了。
这怎么可能,这种毒除了神医谷,无人可解。
“是……是你救的我?”
素纹摇头:“我哪有这种本事,是我们家姑娘救的。你既然醒了,我就得回去给姑娘复命。”她站起身,将针线活放到一边。
她家姑娘,是哪一个?他下船之后又再次上船,是他因为几日前毒发,应该在进江南后的第一个码头下船。他要从那里再转往神医谷,可没等他下船,就毒发昏迷过去。他身边无人,一觉醒来时,发现已经过了三天。这船直达顺天府,中间不曾停歇,他只能到了顺天府后再乘船回去。
黑衣男子一脸疑惑:莫非那姑娘就是神医谷的人,否则如何解了他身上难缠的剧毒?
他试着运了一遍内力,除了略有些体弱,旁的并无不妥,他打开包袱,从里面取出一个饼子,一口咬下,却已是一股霉味。将饼子吐了出来,他不知自己这次昏迷又是几日。
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素纹道:“大侠,我们姑娘让我给你送些吃的来。”
“请进!”
素纹推门而入,捧着托盘,将一大碗肉羹搁下,又有三个大馒头,另有两样小菜,一盘腌萝卜丝,一盘烧鸡蛋。
“这是新熬的肉羹,你用一些,姑娘说,对于今日凤姑娘的失礼向你道歉。其实凤表姑娘也是被吓住了,在顺天府都好好的,上船不久就被人下了蛊,可她怎么也想不起是被谁下的。旁的蛊还好说,偏偏是饿蛊,光听这名字都古怪得很。凤姑娘上船前,就与大侠相撞过,所以她们主仆才会以为是你下的毒,加上大侠又穿着黑斗篷,显得很神秘……”
素纹一边摆着饭菜,一边不紧不慢地念叨着。
男子问道:“你家姑娘精通医术?”
素纹道:“不知道!着实我们姑娘会的太多,有时候突然露出一手,家里人都见怪不怪了。我们姑娘琴棋书画无一不通,后来家里人偶然知道她茶艺精绝,再后来又发现姑娘会酿酒,还会做花露。大侠问我,姑娘会不会医术,我真不知道。”
“你不是她的侍女?”
既是服侍姑娘的侍女,怎会对自家姑娘擅长什么一无所知。
“我是她侍女,可我是前几日才被老夫人拨到姑娘身边服侍的,真不清楚。早前的素绢姐姐年纪大了要嫁人,老夫人说我年纪还小,让我服侍姑娘正合适。”
就算不一起长大的,也不该一问三不知。
从老夫人身边来的,自是家生子。
“姑娘是你家的,家里人不知道她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