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猜啊?”
视频那头传过来向旻丹的抗议声:“你们两个能不能不要在我对面做这种既不利于国家GDP增长又不利于关爱大龄单身狗的事情啊?”
黎絮淡淡扫他一眼:“明天下午我就走了。”
向旻丹:“我刚才什么都没说。”
“诉讼第一,体验第二。”
“不听不听,师父念经。”
黎絮站起来,活动了一下筋骨,高层视野开阔的很,远方暮云翻滚,十里华灯初上。
视频画面上的姜近初也推开了小阁楼的门,看到这一层都是摞得整整齐齐的旧书,洁净无尘,看来像是经常有人打扫。
通往阳台的那扇小门门后还挂着一把剑鞘,姜近初笑道:“你以前怎么这么皮呢?”
“人不轻狂枉少年啊……”
在这句装老成的感慨声中,姜近初推开最后一扇小木门,外面的天光就洒落进来。
她惊喜道:“这里的小露台,可以看见远方的雪山。”
她走到扶栏边上,看见万鳞次栉比的屋檐和万家灯火,人声也依稀,被暖暖的晚风送过来。
“我小时候,为了不写作业,经常躲到小露台上。”
“这里风景很漂亮,要是是我,也会这么做。”
“那有没有更爱我一点?”
“有啊,”姜近初迎着风对着摄像头笑了笑,“好想让你跟我一起看看啊宝贝儿!”
黎絮:“……”
他身后的向旻丹已经收拾好文件,火速逃离了虐狗现场,生怕自己晚走一步就会听到什么污污的对话。
黎絮深深吸了一口气:“不要占我便宜啊。”
姜近初笑弯了腰:“我凭自己的本事占的便宜,为什么要收手?”
“是不是这个道理啊,黎老师?”
他的眉毛动了动,眼眸里也是夕阳流光的碎影:“你等着,我明天就回去了。”
到了晚饭时间,黎潼才赶回来。
她既然说了要自己亲自下厨,就围上了围裙占厨房为王,姜近初也喜欢琢磨菜谱,跟在她身边取经,发现两人的拿手菜的重复率还是挺高的。
人与人之间能够被轻易建立起来的共同话题其实很奇妙,有时候是审美,有时候是兴趣,有的时候只是彼此熟悉的一个人或事物。
不会说话的琼嫂站在她们身后,笑起来是很和蔼的样子,跟姜近初打手势,说:小姐,你可要在我们这里多住几天,太太她,很喜欢你。
姜近初看不懂这么复杂的一串手语,听得一脸茫然,为了避免尴尬,只好笑着点点头。
沈嘉则吃饭的时候,膝头上还窝着一只很胖很胖的兔子,他在底下偷偷喂兔子吃煮熟了的胡萝卜,姜近初瞥见了,跟他用眼神交流一番,就若无其事地又和黎潼聊天去了。
黎潼带着她来黎絮的房间,找出了许多小时候拍的照片,是有三大本厚厚的相册,第一本写着“弟弟是个小学生”,第二本写着“弟弟上初中了”,第三本却是什么都没有写,里面的相片也只贴了一半,姜近初心道,他十七八岁的时候,也是不在父母身边的。
黎潼和她分享着当年初为人母的喜悦记忆,红菱花格子的木盒里有许多小银镯子和护身符,又说起在黎絮之前还有一个姐姐的,不过没能养大,第二胎就是黎絮了,他是个早产儿,所以体质有些孱弱,动不动就发烧什么的,小时候挂水打针简直就是家常便饭,经常是把药丸捣成粉了和到稀粥里头骗他喝下去,可怜黎絮上小学才从老师那里知道原来白米粥没有两种味道,之所以苦就是因为他妈妈懒得给他又喂药又喂饭,二者中和便宜行事了。
姜近初没有特别喜欢小孩子,听她这么一描述,倒是有些神往,不禁发起了呆,直到黎潼又拿出了一个玉扁盒。
这个玉扁盒和那个老人转交给自己的外形雷同。
姜近初接过她递来的玉扁盒,仔细端详了片刻,好奇道:“这里面是什么,上次黎絮也送了一个几乎一模一样的给我……”
黎潼“呀”了一声,明明一副知道的神情,却又卖起了关子,故作神秘道:“一代人和一代人的想法不一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