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喜欢吗。”
……
他又赢了。
他们进场的时间刚好,音乐会正式开始。
朱理理坐在偌大的音乐厅里,一瞬有些恍惚。整颗心都被复杂的情绪填满,酸酸甜甜的,还带着一点怅然。
赵平澜就坐在她身边。
如果现在下一场初雪就好了。
朱理理转头看着他。
侧脸的轮廓清晰真切,是她在回忆里,梦境里都描绘过无数次的样子。
纵然赵平澜对叶听迟有许多说不清楚的态度,但整场演奏他都听的很认真。
他们的位置很好,不是第一排,是在正中间。可以完整地看到整个舞台。
叶听迟的琴声有着独特的空灵和华美,和东方含蓄的浪漫。他的指尖在琴键上落下的那一刻就能将人带进他创造的世界里。
返场之前最后一首钢琴曲,叶听迟弹奏了richardclayderman版本的《罗密欧与朱丽叶》。这是曲目单上没有的。
电影里,这首曲子出现过三次。第一次是罗密欧与朱丽叶定情,第二次是流放,第三次是殉情。
叶听迟的琴声是少女诉说的故事,能听见朱丽叶的一生。
朱理理第一次去听叶听迟的音乐会,就在返场听他弹了这首曲子。无可救药地沉沦。
昏暗的光下,他独坐在钢琴前,如神父祈祷。无与伦比。
她知道赵平澜想的和她一样。
朱理理垂眸将手伸到他掌心里,指尖穿过他的指缝,扣住。赵平澜放在膝上的手轻颤一瞬,微不可察。他手指动了动,没有挣脱。
这是叶听迟今年音乐会演出的终场。
谢幕时掌声雷鸣。
无论哪一次演出,他的感恩与真诚都始终如一,能打动每一个听到他琴声的人。
–
散场后,朱理理收到叶听迟的消息,和赵平澜一起去后台找他。
但她被关在门外了。
休息室里,叶听迟泡了茶,和赵平澜对坐在沙发上。
“这里没有别的,只能将就着喝。”
叶听迟身上的燕尾服还没有换下来,做什么都透着些优雅。
“今天的演出怎么样?”
“很好。”
他弯了弯唇,“赵平澜。其实我们或许在更早的时候就见过。”
叶听迟回忆着问,“几年前的冬天,我在这里的终场演出,你是不是也来看过?那天晚上我要走的时候,忽然听见剧场里有人在弹肖邦的革命。”
剧场大厅的钢琴常年摆在墙角,音调并不很准确,狂湃的琴声在那场初雪里显得格外孤寂。
赵平澜目光微深,似有些怔。
“那时候已经散场,剧场也将要关门。”
他站在街外一时忘记要走,直到琴声戛然而止,消散在空荡的冬夜里。隔着雾蒙蒙的玻璃,他看见了那道身影。
“但是等我重新回去的时候,你已经不在了。”
赵平澜看向他,极轻地勾了勾唇。
叶听迟说,“我知道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