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的雪衔恩半点跪迎的意思也无,只是深深躬下腰去:
“恭迎少爷回府。”
“免礼。”
顺天王雪东鸾跳下马车,仿佛根本没有注意到大总管的失礼,满面春风地扬手微笑道:
“衔恩,我许久未回家,府里上下一切全仗你打点,有劳了。”
“衔恩惶恐,衔恩只想着为雪府、为老爷沥血尽瘁,功劳二字,从未曾放在心上。”
“哈哈,好,不愧是我府的好总管!”
“不敢。”
雪东鸾迈进门来,一把拉起总管的手,两人并肩下了台阶,走在府中外院间,奴仆们有几个新来的,尚不明白为何人人畏惧总管,这回见他们如同兄弟般亲密无间,心中犯起了嘀咕:
难怪这厮有恃无恐,在府里只手遮天,原来和少爷竟有这样的交情。
罢了,胳膊终拧不过大腿,哪怕这厮可恶,只不要了自己的性命去,便一切都忍了罢……
年纪相仿的王爷与总管,两人在众目睽睽之下渐行渐远,径向内院而去,不时还有笑语声传来:
“你看这树,是当年我植下的,竟已长得这般高壮了。”
“慢来,衔恩倒记得,却是我二人一同从东海岛上移来种下的。”
“哈哈!果然?”
“确实如此,那日乘的小船,风浪险恶,我们还遇到了海贼。”
“对对对!我想起来了!你还帮我挡了一箭!”
“守护少爷,是衔恩的本份。”
“好衔恩,今晚你我且饮个痛快罢。”
“遵命。少爷。”
“何事?”
“你,可要去见一回老爷?”
“……他又在喝酒?”
“……是。”
“不见!”
“少爷——”
“……我知道了,此次也是有事要与他商议。只是今天身子乏了,明天自会过去见他。”
“何事这等重要?你已有数年不与他相见了。这回却——”
“也非甚么紧要大事,近日在沧浪城收到消息,东海邻岸出现瀛洲海贼踪迹,我特来找州牧大人,提请加强海防军备。”
不知为甚么,州牧大人这几个字,雪东鸾咬得既紧且硬。
像是在啮着一块仇人的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