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书网

第441章 没人敢说三道四（第2页）

&0t;周采购员好本事啊。&0t;娄晓娥端着搪瓷盘挤进人群，描着红唇的嘴角翘得老高，&0t;前脚跟供销社的王主任称兄道弟，后脚就让人家媳妇追到厂门口哭诉。&0t;她故意把&0t;称兄道弟&0t;四个字咬得黏糊，周围响起此起彼伏的抽气声。

&0t;周大哥真跟供销社主任搞破鞋？&0t;傻柱攥着炒勺的手青筋暴起，锅铲上挂着的白菜帮子直往下掉。

&0t;同志，您认识白秀娥吗？&0t;少年嗓音颤，眼角那颗红痣跟着抖，&0t;他们说……说我娘以前在轧钢厂后厨帮工。&0t;

&0t;周家小子，我对不住你……&0t;老人喉咙里像塞着破风箱，每喘口气都带出腐木味，&0t;当年偷拿车间废铁……是……是我往你爹饭盒里塞的扳手……&0t;

&0t;奶！奶！&0t;棒梗扑在炕沿上哭喊，鼻涕泡糊了满脸。秦淮茹端着红糖水的手抖得泼出半碗，在土坯地上洇出暗红血痕。

&0t;把信放下！&0t;少年声音劈了叉，&0t;要不是你，我奶能死不瞑目？&0t;

周淮民反手扣住菜刀背，金属相撞的脆响惊飞了梁上燕子。他盯着棒梗充血的眼，突然把信拍在少年胸口：&0t;自己看！你奶临死前还惦记着给你留条活路！&0t;

&0t;周兄弟，这信……&0t;她嗓音沙哑得像砂纸磨过。

&0t;烧了吧。&0t;周淮民扯开衬衫领口，胎记形状的疤痕在锁骨下隐隐作痛，&0t;人死债消，活着的人还得往前看。&0t;

&0t;小周啊，什么愣？&0t;刘岚抡着大铁勺从蒸笼后探出头，油亮的脸盘子泛着红光，&0t;赶紧把饭盒拿走，待会儿让李主任瞧见，又该说我偏心眼了。&0t;

周淮民刚要开口，后厨木门&0t;咣当&0t;被撞开。穿蓝布工装的秦淮茹踉跄着扑进来，梢还沾着雪花，脸色比墙灰还白：&0t;刘姐，求您行行好……棒梗烧到三十九度了，我……&0t;

&0t;又来这套！&0t;胖厨子王师傅把菜刀剁得震天响，&0t;上个月赊了五斤棒子面，到现在连个谢字都没听着！&0t;

&0t;秦姐。&0t;他上前半步，饭盒盖掀开的瞬间，油星子在积雪映照下闪着光，&0t;这肉您拿回去，给孩子补补。&0t;

秦淮茹猛地抬头，睫毛上凝的霜花簌簌往下掉：&0t;这咋行？你可是采购员，完不成指标要扣工资的！&0t;

&0t;我自有办法。&0t;周淮民把饭盒往她怀里一塞，转身对上刘岚要喷火的眼睛，&0t;刘姐，算我欠您个人情，下回跑东北我给您带榛蘑。&0t;

&0t;你小子！&0t;刘岚挥着铁勺作势要打，忽然压低声音，&0t;听说保卫科在查黑市，你那些门路……&0t;

周淮民心头一紧，面上却不显：&0t;您放心，我走的都是正规渠道。&0t;说着掏出两包大前门塞进王师傅围裙兜，&0t;王师傅，劳您给盯会儿灶？&0t;

等拐出食堂后门，秦淮茹突然拽住他袖口。女人指尖的凉意透过粗布衣裳直往骨头缝里钻：&0t;淮民，姐无以为报……&0t;她从补丁摞补丁的棉袄里掏出个蓝布包，里头躺着个银镯子，&0t;这是陪嫁的物件，你拿去……&0t;

&0t;秦姐！&0t;周淮民差点跳起来，这年头收这种东西可是要命的，&0t;您快收回去！棒梗还等着吃药呢！&0t;

周淮民盯着他油光水滑的头，忽然笑了：&0t;许科长消息灵通啊，正巧我这儿有张电影票，《庐山恋》映式的，您要不要？&0t;

许大茂眼睛倏地亮了。这年月能搞到内部票的可都是能人，他媳妇娄晓娥为了张票都快把他耳朵磨出茧子了。

&0t;算你小子识相！&0t;他劈手夺过票，忽然压低声音，&0t;听说你跟红星厂那小会计……&0t;话没说完，眼神往秦淮茹身上溜。

周淮民心里&0t;咯噔&0t;一下。原身确实跟红星厂于海棠处过对象，可自从他穿过来的那天起，这段关系就变得微妙起来。

&0t;许科长。&0t;他掏出火柴给对方点烟，&0t;您要是真疼海棠，就该知道她最讨厌背后嚼舌根的。&0t;

许大茂被烟呛得直咳嗽，骂骂咧咧走了。秦淮茹忽然开口：&0t;海棠是个好姑娘，你可别……&0t;

&0t;秦姐！&0t;周淮民打断她，&0t;我跟海棠早分了。&0t;这话不假，三天前于海棠把钢笔拍在他脸上时，原身的记忆突然涌进来——那姑娘要的可是上海牌手表，他一个穷采购员哪买得起？

正说着，身后传来清脆的高跟鞋声。于海棠裹着大红围巾，睫毛上沾着雪粒子：&0t;周淮民，你什么意思？让许大茂传话算怎么回事？&0t;

秦淮茹识趣地要溜，被周淮民一把拽住：&0t;秦姐您等等，正好做个见证。&0t;他从兜里掏出信封，&0t;这是上个月借你的二十块钱，连本带利二十五。&0t;

于海棠看着信封上&0t;分手费&0t;三个字，脸色煞白：&0t;你拿我当什么人了？&0t;

&0t;食物中毒！&0t;穿白大褂的医生直跺脚，&0t;晚饭吃的红烧肉，现在上吐下泻的……&0t;

周淮民突然想起后厨那盘肉，后颈汗毛瞬间竖了起来。他刚要开口，身后传来李主任的怒吼：&0t;周淮民！你采购的猪肉是不是有问题？&0t;

&0t;不可能！&0t;他转身直视对方，&0t;肉是国营食品站的，有检疫证明……&0t;

&0t;证明呢？&0t;李主任抖着张纸，脸色比锅底还黑，&0t;人家食品站说根本没这批货！&0t;

周淮民眼前黑。他明明记得……等等！那天送肉的胖子，左耳垂有颗红痣！他猛地抓住秦淮茹：&0t;姐，那天在后厨，除了我还有谁碰过肉？&0t;

秦淮茹嘴唇抖得像风中落叶：&0t;许……许大茂来过，说要看肉质……&0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