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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7章 连桂花酒都兑了水（第3页）

&0t;前头亮灯的地方就是。&0t;李抗战突然塞给他个铁皮手电筒，&0t;待会看见穿灰布衫的，直接照脸！&0t;

周淮民刚把车停稳，就听见芦苇丛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三个黑影从暗处窜出来，为的独眼龙举着马灯：&0t;货呢？&0t;

&0t;钱呢？&0t;李抗战反手抽出别在腰后的钢管。

&0t;好小子！&0t;老头子的烟袋锅敲在周淮民头上，&0t;让你陪大爷下棋，你倒下到局子里来了！&0t;

&0t;带回去！&0t;刘大爷突然挺直腰杆，猎枪在月光下泛着冷光，&0t;通知武装部，就说逮着条大鱼！&0t;

回城的路上，偏三轮的车灯划破夜色。李抗战突然开口：&0t;知道为啥提你当副科长吗？&0t;

&0t;采购科这潭水，荤得能淹死人。&0t;李抗战突然掏出半截砖头似的军用望远镜，&0t;上个月供销科老陈，就因为不肯吃回扣，让人沉在通惠河底。&0t;

他突然把望远镜塞给周淮民：&0t;从今儿起，你小子就是我的眼睛。&0t;

&0t;周哥……周哥！&0t;李卓从阴影里钻出来，棉袄扣子系错了两颗，活像只被雨淋透的鹌鹑，&0t;那批螺纹钢的事儿，是我鬼迷心窍……&0t;

周淮民弹了弹烟灰，青烟被风扯成细丝：&0t;现在知道怕了？当初往钢水里掺废铁屑的时候，怎么不想想厂里那台老式轧机经不经得起折腾？&0t;

&0t;我娘病了，药钱……&0t;李卓突然抬手抽自己嘴巴，&0t;啪&0t;的一声脆响惊飞了树上的麻雀，&0t;我该死！刘主任说要开除我，周哥您在采购科说得上话……&0t;

&0t;停手！&0t;周淮民从墙头跳下来，军用挎包里的铁皮饭盒叮当作响，&0t;明天跟我去趟通县钢厂，把掺假的批次号记清楚。要是再敢耍滑头……&0t;他忽然压低声音，&0t;你知道供销科老张怎么瘸的腿吗？&0t;

&0t;周哥放心！我李卓对天誓……&0t;

&0t;蛇！有蛇！&0t;炊事班的小媳妇们抱作一团，菜勺铁锅摔得叮咣响。周淮民挤进人群，灶台边的白菜堆里蜷着条青影，鳞片在氤氲热气中泛着幽光。

&0t;是竹叶青。&0t;他蹲下身，军用挎包不知何时到了手里，&0t;毒牙没拔，谁养的？&0t;话音未落，身后突然伸来一只纤细的手腕，指尖还沾着面粉。

&0t;我的。&0t;于海棠从人堆里钻出来，两根麻花辫晃得人眼花，&0t;我在后山采药现的，想泡药酒给秦姐治月子病……&0t;

&0t;松手！&0t;于海棠突然抢上前，却被周淮民反手扣住脉门。两人呼吸近在咫尺，她闻到对方身上混着机油和烟草的味道，&0t;你干什么！&0t;

&0t;这蛇泡酒要配当归、枸杞，还得用六十度高粱酒。&0t;周淮民松开手，青蛇顺着他袖口钻进挎包，&0t;明天这个时辰，来采购科拿方子。&0t;

&0t;天杀的周扒皮！老娘的炕啊！&0t;

&0t;周科长可算来了！&0t;三大爷阎埠贵扶着眼镜从人群里钻出来，&0t;老太太非说您昨天送煤球时踩塌了炕沿……&0t;

周淮民把车支在槐树下，军大衣下摆还沾着钢厂的铁锈味。他蹲下身捏了把碎土，突然嗤笑出声：&0t;三大爷，您闻闻这土腥气。&0t;

&0t;贾张氏！&0t;易中海拄着拐杖从人群后挤进来，&0t;前儿下雨你就说地窖渗水，非堆着那几筐烂白菜不挪！&0t;

贾张氏一屁股坐在雪地里拍大腿：&0t;老天爷啊！我们孤儿寡母的命怎么这么苦……&0t;话没说完，突然被周淮民拎着后脖颈拽了起来。

&0t;哭丧等会儿。&0t;他指着炕洞深处一点幽光，&0t;看见没？您那宝贝孙子把钢厂仓库的夜光灯牌拆来垫炕脚了。&0t;

&0t;这是通县钢厂新到的20nsi螺纹钢，李卓亲自验的货。&0t;他打开包，掏出泛黄的采购单拍在杨厂长面前，&0t;但我要的是45钢。&0t;

满屋子抽气声里，李卓&0t;扑通&0t;跪下了。杨厂长的搪瓷缸子在桌面打转，茶水溅了刘岚一身。

&0t;小周啊……&0t;李副厂长擦着额头的汗，&0t;现在计划经济转轨，能买到货就不错了……&0t;

&0t;所以就要用抗震性能差30的钢材盖家属楼？&0t;周淮民突然抓起桌上的钢坯样本，&0t;咣&0t;地砸在暖气片上，火星子溅到刘海中笔挺的中山装上。

&0t;周科长！&0t;刘岚尖叫着跳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