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咳成这样,不在屋里睡,难道去院里种花?”他语气依旧生硬,可眉头紧紧皱着,声音里有掩饰不住的急切。
“我没事,可能就是昨儿早上起太早,凉了。”她低声解释,嗓音如破棉布刮铁皮,听得何雨柱直皱眉。
“嘴角那口子好了吗?”他忽然问。
秦淮如一愣,随即垂下眼,手下意识摸了下嘴角,“没事了,昨天擦了点酒精。”
“哪有女人自己擦酒精的?”他步子往屋里挪了半步,却又站住,没敢跨进去,“你身子本就亏,这几天还不歇,一早做饭给我送来,你就不怕自己倒下?”
她没答,只是低着头笑了下,那笑,带着点苦涩。
“你都瘦了,我就想着……做点能暖胃的。”
何雨柱心头一震,眼神复杂。他知道她不是那种会把话说得轻巧的人,这一句“你都瘦了”,藏着多少心疼他不敢细想。他一向觉得自己硬得像块老石头,可此刻,那块石头里仿佛生出了一根细草,被她轻轻拂了一下,就摇晃得不成样子。
“你别再做了。”他低声说,语气软了些,“我宁可吃凉饭,也不想看你撑着病做这些。”
秦淮如抬头,望着他,眼神有些飘。
“我不是为了饭。”她低声说。
屋子顿时静得只剩风声。
何雨柱喉咙一紧,那句“我知道”险些脱口而出,可终究咽了回去。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尖,脚边落着一颗红枣,是昨夜她送来那碗粥里不小心掉的。那红枣干瘪了一些,可还带着光。像极了她这人,哪怕吃尽苦头,也要把最好的一面给人看。
“我等你病好了再说。”他声音低低地,“到时候你要再送,我不拦。”
她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何雨柱这才转身离开,脚步却比刚来时重了许多。每一步都像在心口碾过去,带着沉沉的悔意。他不该让她一个人撑着,不该让她什么都自己扛。
出了屋,他站在院子中央,望着那口老井发了半天愣。井沿上的苔藓潮湿发滑,晨露打湿了砖石,他却像被浇了一桶冷水,浑身清醒。
他忽然想到,今晚下班回来,要不要烧点汤?用老母鸡炖一锅,放点枸杞,再加些红参片,给她补补。
可他也知道,她嘴硬,不见得肯喝。
想到这儿,他竟苦笑了一下,喃喃道:“你是真不拿自己当回事。”
何雨柱挎着竹篮,一身浅灰的短褂,衣角沾着些炊烟的暗灰。他的脸瘦得更明显了,颧骨突起,脖颈下的锁骨在衣领口隐约可见,那双原本便粗糙的手,此刻愈发布满了裂纹,像一条条干涸的河道蜿蜒着岁月的辛劳。
他迈步踏进许大茂家的小院,院门虚掩着,门口那对旧竹帘被风一吹,“哗啦啦”地晃出一串清脆响声。他眉头一拧,伸手把门彻底推开,脚下不紧不慢地踩着院子里凌乱的青石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