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确来说,是很久以前,别人送给我的。”
齐彻喉中有些发紧,状似无意地问:“谁送你的?朋友?”
沉衾收回目光,看着他:“是敌人。”
敌人怎么会送玉佩,况且看这玉佩玉质上乘,花纹繁复,极有可能是权贵人家,怎么会把这种贴身的贵重物品随便送给别人,更别说是自己的敌人。
齐彻鬼使神差地立马接话:“行啊,总归也不是什么吉利的东西,不如给我算了。”
刚说出口他就后悔了,不吉利的东西他留着作甚!
沉衾看着他,眼眸在烛火下隐约浮现一丝笑意。
齐彻被她看得耳朵发烫,嗤道:“你舍不得拿去就是,本殿下还不稀罕这破玉呢。”
沉衾见他马上要急了,这才移开目光:“殿下若是想要,留着便是。”
齐彻看她一点都不在意的样子,又不禁有些好奇:“这个刺客就是你从前那位敌人?”
“不,”沉衾语气依旧平静:“那位敌人已经死了。”
“你杀的?”
沉衾微微一笑:“我倒希望是。”
“殿下,你想知道的我已经说了,永明宫到了,请回吧。”
马车停下了。
齐彻的屁股却丝毫没有要动弹的意思:“你别想蒙混过关,你体内的蛊毒又是怎么回事?”
“旧事而已,对殿下来说,很重要吗?”
齐彻简直要气笑了,可心头随即涌上的酸涩堵得他实在是笑不出来。
又是这样,明明是他在关心她的身体,她却总是用凉薄的叁言两语将他隔绝在外。
“是!你不告诉我,本殿下今晚就不走了!”他眼角微红,赌气似的靠在马车壁上,又闭上了眼。
片刻后,也没听人声响起,马车继续前行。
又过了好一会儿,他悄悄睁眼瞥了一眼身旁的人,见她也阖着眸子,面色似乎比刚才更加苍白。
不是把毒逼出来了吗?怎么脸色还变差了?
他不懂她到底对他有什么好隐瞒的,他又何曾害过她!
齐彻越想越气,原先关心的话也咽了下去。
到了应天殿,沉衾径直往里走,只留下一句话。
“臣府上有几间空房,殿下可自行选择居住,若有事唤下人便是。”
齐彻看了看这些个高挑健壮、统一服饰、腰佩金刀的“下人”,这哪是什么服侍他的奴仆,这分明就是看守他的侍卫!
“备水,大人要沐浴。”寒蝉一边跟着沉衾往前走,一边朝身后的人下令道。
见沉衾进了后山温泉,她立马去清点了房中的东西,匕首、剪子、棉花、纱布……
她抬头望了一眼窗外的月色,大人的蛊毒发得越来越频繁了。
这次沉衾泡得比以往都快,寒蝉上前给她披上外衣:“大人,东西都备好了。”
余光却瞥见沉衾锁骨往下,薄薄的肌肤上,泛着几缕猩红的脉络。
这才几点,怎么就毒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