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昏君恶人我来做。我绝不牵连你,包括你之前在朝堂上肆意杀的朝廷命官,都由我来承担。我的清兰依旧是贤后,千百年后的史书上,不会留有骂名。”
韶衡从床榻起身后,才下榻穿好鞋袜。
他站起身,温柔的嘱咐道:“你刚刚小产,身子虚弱,你快躺在榻上吧!我现在就去审韶衡,我保证,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白清兰嗤笑一声,“你居然不怪我亲手杀了你的孩子。”
楚熙闻言,笑意泛苦,“我怪又能如何?我总不能真的恨你吧?清兰,其实我还挺庆幸的,孩子没了我心里虽然很疼,但好在,你还好好的。”楚熙坐到白清兰身旁,“清兰,是我对不起你。凤凰当翱游九天,不该被囚于牢笼。是我害了你,要不是我把你囚在皇宫,你不会这么痛苦。但好在,凤凰可以涅盘重生,再创辉煌。所以清兰,我想好了,等我把该做的事做完了,我就把皇位传给容错。然后再陪着你去做你想做的事。我不想做亡国之君,所以,传给容错,你若想推翻兴朝,我也不会阻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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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做的事是什么?”
楚熙一脸诚实的应道:“为兴朝打下一个太平盛世,让后代子孙享福。创下不世功勋,名垂青史。”
“可兴朝兴盛不了几年就会被推翻的!”
楚熙笑道:“没关系,我有功绩就好了。至少,兴朝在我手上达到了巅峰,而我也不是亡国之君,更没留下什么烂摊子要后代收拾。”
白清兰站起身,“走吧,去审韶衡。”
楚熙心疼道:“可你刚刚小产,外面又天寒地冻,你身子受得了吗?”
“无妨!”
楚熙知道自己拦不住白清兰,便走到衣椸旁取下厚实的斗篷,他伺候着白清兰将斗篷好好的穿在她身上后,才伸手一把将她打横抱起,轻声道:“我带你去。”
楚熙说着,便转身离去。
夜沉如墨,冷月幽光堪堪透过狭小铁窗,洒落于阴暗牢房。
墙角蛛网层层交叠,宛如无形枷锁肆意蔓延。
尘埃在微光中狂乱飞旋,空气中腐臭与霉味交织,如浓稠黑幕将一切紧紧裹缠,令人窒息。
幽黯囚牢之中,韶衡如折翼残鸿般,颓然瘫坐于地。其周身伤痕密布,鞭笞之痕交错纵横,棍击之伤累累满目。
他发髻零乱,散发如蓬蒿纷散。那张曾镌刻岁月沧桑、本应清癯且带着清正之气的面庞,早已风华不再。
如今,憔悴与血污覆于其上,宛如被霜雪与风雨经年侵蚀的残碑,尽显衰败之态,满含无尽凄凉。
韶衡看着青紫浮肿的双腿,血流不止,骨头也在被严刑拷打时打断。
牢房里阴冷潮湿,蝇虫滋生,那上面的血肉都开始腐烂流脓了。
牢房里太黑,韶衡高声唤道:“来人!来人!”
一个狱吏闻言匆忙走来,毕竟牢房中的牢吏都知道,韶衡虽然下狱,可他还有一个在宫中为妃的女儿,只要陛下不开口废掉贤妃,不开口处置韶衡,他们就不敢对韶衡不敬。
一狱吏提灯肃立韶衡囚牢之外,恭谨作揖,轻声问道:“大人,可有差遣?”
韶衡喟然长叹,语含悲悯,“此狱幽黑如渊,烦请以灯烛照亮,我要给自己疗伤。”
狱吏忙不迭颔首称是,“好的好的,小的就在这给您照着,您尽管疗伤。”
狱吏将灯举得高些,灯火将牢中照的亮堂不少。
在狱中,韶衡拿过狱卒给他送来后他没吃,已经冷掉的饭菜,韶衡将饭菜倒掉后,将瓷碗摔碎。
他拿起一块瓷片,神色决然,以碎瓷割向腿间腐肉,一下又一下,脓血迸溅,腥秽之气弥漫。
持灯狱吏几欲作呕,偏过头去,强忍着胃中翻涌。
腐肉渐去,筋膜挂连,韶衡竟徒手截之。
剧痛钻心,非凡人所能忍耐,可韶衡却神色泰然,似已超脱尘世苦海。
唯额上汗珠滚落如豆,面色惨白若纸,方显这酷刑之惨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