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桑故卿和苏江酒和离后,便带着郁可住进了苏江酒为他们一早备好的宅子里。
只是这几日,桑故卿也听说了苏江酒落难,便嘱咐郁可一人乖乖待在府里,自己则是备了些自己亲手做的糕点饭菜,独自一人去了生牢。
牢房里潮湿阴森,爬满霉斑,还蛛网密布,时不时有老鼠和蟑螂爬过。
桑故卿是用钱财来买通狱卒,顺利来到苏江酒的牢房前时,却发现苏江酒浑身是伤的窝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
苏江酒一头黑发疯散,宽大白色的囚衣穿在她身上,映出她骨瘦如柴的身躯。
她身上到处都是被鞭子打过后留下的伤口,嘴角处,身上残留着鲜红的血液。
狱卒给桑故卿打开了牢房大门后,桑故卿缓步走到苏江酒面前,他蹲下身后,将食盒放在一旁。
苏江酒的身上血痕遍布,有鞭伤和烙刑。鞭子将她抽的皮开肉绽,鲜血直流,那是钻心的疼,可苏江酒却咬着牙,即便疼得身子微微颤抖,也不吭一声。
看着半死不活的苏江酒时,桑故卿心里痛不欲生。眼泪止不住的掉落下来。
剜心挫骨,摧心剖肝都表达不了桑故卿此刻的心情。看着苏江酒受苦受难,桑故卿恨不能取而代之。
桑故卿此刻才明白,原来令人最痛的不是生死不能,而是无能为力。
看着自己心爱的人在自己面前受苦,自己却没有办法帮他,这种无助感像剧毒一般侵蚀着桑故卿的五脏六腑,痛到令他绝望。
桑故卿伸出颤颤巍巍的手,去拨开苏江酒脸上的碎发,却发现苏江酒嘴角的血是源源不断的低落下来,她低低的喘着气,断断续续,这虚弱的模样仿佛下一刻就会与世长辞。
桑故卿看着苏江酒轻闭的双眼,颤抖着唇,轻唤了句,“江酒!”
苏江酒被这一声惊醒,她缓缓睁眼,有气无力道:“我染了瘟疫,你别靠我太近。”
桑故卿已是哭的泣不成声,“没关系,江酒,我不嫌弃你。”
苏江酒闻言,轻笑一声,有些宠溺又无奈的道了句,“小傻子,可我们已经和离了,你这样,于理不合。”
桑故卿闻言,伸双手一把将苏江酒抱入怀中,却发现,苏江酒的身体居然消瘦到可以清晰的摸到她背上的骨头。
苏江酒全身的血和污渍也将桑故卿的衣服给染满,苏江酒身上散发着浓重刺鼻的血腥味,但桑故卿并不在意,他只是抱着苏江酒一个劲的哭着。
仿佛只要一直抱着苏江酒,那封和离书就会不复存在,而苏江酒也会彻彻底底属于自己。
苏江酒受了太多刑法,已经没有力气推开桑故卿,此刻的她很累,便只能静静靠在桑故卿怀里,任他抱着。
苏江酒哑着声音安抚道:“故卿,回去吧!郁可需要你照顾。还有,不过三日,我就会回王府的,你放心吧!”
苏江酒话音刚落,便听到郁子君得意的声音从远处传来,“景王殿下,进了生牢还想着出去呢?”
苏江酒轻声道:“故卿,先放开我。”
桑故卿很听话的放开了苏江酒,苏江酒看着面前一脸趾高气昂的郁子君,沉声质问道:“你来做什么?”
郁子君笑的一脸不怀好意,“传旨啊!”
郁子君说着,便从袖中拿出一面黄灿灿的锦珀,高声道:“景王殿下,还不接旨?”
桑故卿看着苏江酒从地面挣扎着起身,他赶忙去搀扶苏江酒,苏江酒和桑故卿跪好后,郁子君才一字一句道:“麟安帝诏曰:
朕自御极以来,兢兢以图治,夙兴夜寐,殚精竭虑,临御宇内,欲致太平。
景王苏江酒,忝列宗室,受封藩王。本应感恩朝廷,竭忠以卫社稷,然其狼子野心,悖逆昭着。阴蓄死士,私造甲兵,妄图篡逆,倾覆邦国。
朕念及同气连枝、祖宗一脉,欲从轻典。奈国法森严,岂容轻犯?而苏江酒怙恶不悛,变本加厉。于朝堂之上,戕害朝廷命官,目无法纪;竟敢面折朕躬,凌上侮尊,罔顾君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