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室里的王局长还在狡辩。
男人的鳄鱼皮带扣在灯光下闪着冷光,“我拿鱼是为了检测,”他突然拍着桌子喊,“养殖户自愿送的,怎么就成受贿了?”
测谎仪的曲线在屏幕上掀起巨浪,像他那些见不得光的赃款在翻腾。
周志高站在稻田边,望着收割机驶过的金色波浪。
老李的儿子举着刚领到的分红款,笑得露出两颗门牙,“周部长,这是扣除集体提留后的钱,”他数着钞票上的金线,“比往年多拿了四千,够给妹妹交学费了。”
远处的广播正在播放新闻,“北省查处扶贫领域腐败案件二十起,涉案金额八千万元”。
北省副省长的电话打到周志高手机上时,男人的声音带着刻意的温和。
“志高同志,王局长的事能不能缓缓?”他的呼吸里混着酒气,“他是有些小毛病,但本质不坏,给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机会给过了。”周志高望着鱼塘里的增氧机,水花在阳光下碎成星星,“当他把养殖户的鱼往自己家搬时,就该想到有今天。”
他突然挂断电话,屏幕上弹出林昊的信息:“副省长的秘书正在销毁文件,我们已经控制住他了。”
傍晚的夕阳给平原镀上金边,周志高看着村民们在晒谷场分鱼。
银亮的鲈鱼被按户分成小堆,每家的份额旁边都插着木牌,写着出工天数和投资金额。
老李的木牌上,“一百二十天”的字样被红漆描得格外粗,像枚沉甸甸的勋章。
谢正风的信息在这时来:“某农业公司的账查清楚了,套取的扶贫款流向了副省长的海外账户。”
老书记的附言带着兴奋,“提拔他的那位已经明确表态,绝不插手,让我们依法处理。”
周志高望着天边的晚霞,突然想起刘老的话:“反腐就像稻田养鱼,既要让禾苗长好,也得把泥鳅黄鳝清干净。”
他掏出手机给洛汐回信息,少女的社团正在做“透明扶贫”的提案,建议把每笔扶贫款的去向都公布在网上,接受全民监督。
夜色渐浓,鱼塘边的路灯亮了起来。
周志高站在埂上,看着增氧机的水花在灯光下跳动,像无数双眼睛在盯着这片土地。
他知道,北省的反腐风暴才刚刚开始,但只要守住养殖户手里的秤,守住账本上的数字,再深的暗流,也掀不起滔天巨浪。
手机在兜里震动,是林昊来的最新进展:“王局长全招了,牵扯出三个厅级干部,其中有个是农业厅厅长的老部下。”
周志高回复了个“查”字,抬头时看见老李的儿子正在给鱼塘投饵,月光把少年的影子拉得很长,像根挺直的标尺。
也像周志高的腰杆,刚正无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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