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嚣呢喃了一下,猛得哈哈大笑道:“你这私心可算不得私心。
知晓陛下崩殂真相的,除了咸阳那几个,哪个能恨不得指着胡亥的鼻尖大骂一通!
这私心有的好,甚好!”
黄品长叹了口气,摇头道:“解恨是解恨,只是坑了留在咸阳的那些公子与公主。
胡亥收了信,十有八九要发狂。”
“你的意思是胡亥会动手?”
敛了笑容拧眉询问一句,任嚣不等黄品应声,神色极为不屑的继续道:“虽说都是陛下的骨血,可长公子扶苏在河西已经发下檄文。
他们既然留在咸阳,那便是站在了胡亥那边。
且蒙毅奔向河西之时,不可能不与之联络。
自己选的路,不管前边遇到什么,都怪不得旁人。
你不必心有愧疚。
再者,胡亥若是真动手,不管是不是暴虐,也算是有自己的主意。
而连胡亥都抵不上,不配公子的名头。”
“别宽慰我了,这事做得不地道就是不地道。”
用力握了握茶碗,黄品敛了愧疚之色,沉声接着道:“不过跟着阳滋传信发往咸阳的,也有我给各个公子与公主的。
能不能得活,全看他们敢不敢接,敢不敢信。
就算是真到了那一步,我这里也算是该做的都做了。
毕竟亲疏有别,阳滋才是我最亲近之人,况且多少还要亏欠她一些。
不可能让她去咸阳给陛下报仇,更不可能眼看着她心中堆满愤懑无从发泄。”
闻言,任嚣微微颔首道:“你能这样说我就放心了。
大秦未一统六国时,连争个王位都要流血成河。
更何况如今争的可是整个天下。”
说罢,任嚣察觉话茬扯得有些远,再次拿起那份策书道:“先前没彻底撕破脸还好说。
如今阳滋给胡亥回了信,那么这些学生便安危不定。
一旦朝堂那边选择动手,咱们这边又没能跟上。
这份策书写的纵是再好,也全然无用。
你该提早做好应对,不能将半数的战后重担都指望着他们。”
黄品耸了耸肩,“我能琢磨出的应对法子,都写在了策书上。
岭南这边就这么些可用之人。
岭北那几郡除了零陵县,陛下都感到头疼无从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