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初晨开动大脑分析了一番,觉得应该是。
大姑那么清高孤傲的人,不太可能去冲喜,更不可能委身于一个快要死了的病秧子。
冲喜之说应该编的。
看气质、气势,还有那几个随从,男人出身高贵,且身居高位。
大姑出身乡野,是个稳婆,还是罪妇之后,哪一样都不可能跟出身高贵的男人有交集。
不知他们为何有过曾经,但分开是必然的。
不说这里是封建社会,就是前世,身世和经历差距巨大的人也很难在一起。
从那两句诗看,大姑是思念牵挂他的。
冯初晨本能地认为,大姑性格孤敖,又理智聪明,不会主动去招惹不可能娶她的男人。
那么,一定是那个男人先招惹大姑。
他怎么能这样,明知不可为,还要去招惹一个不能求娶的姑娘。
那一箱子书札里大姑写情爱的话只有那两句诗,大姑二十几年只守着那份短得不能再短的情,该是多么孤寂和寥落。
她连下辈子、下下辈子的期许都没有,对那个男人应该是有怨的。
这么想着,冯初晨对那个男人产生了几分怨念。
若大姑不曾有过他,兴许会找一个身世相当又爱她的优秀男人相伴一生吧……
冯初晨心里堵得难受,走到坟头。
坟前还有未烧完的香烛纸钱。
迟来的深情比草贱,人都死了,再追思有什么用。
她点上香烛纸线,汇报了近段时间发生的大事。
“大姑,我们搬家了,不疾上学了,得了先生多次夸奖。若他不愿意行医,考功名也没问题……我考上正规大夫了,还是第二名。
“准备开个妇幼医馆,专门为女人孩子看病,契书都办下来了。大姑没实现的愿望,希望医馆能实现……”
最后还问了一句,“大姑,那个男人是你不嫁人的原因吗?”
回答她的是树叶沙沙声。
冯初晨起身看向山下。
这个时候男人应该到山脚了。
她果真看到那几人的身影下到山脚,从林子里赶出一辆马车和几匹马,男人上马车,随从骑上马,向京城方向绝尘而去。
冯初晨转过身,看到香烛纸钱烧完,才带着大头向山下走去。
吃完晌饭,她也不想继续呆在这里了,连泡菜坛子的图样都没送去姚家,就让吴叔送她回家。
又对半夏说,“你在这里等王婶,多摘些菜蔬回家。”
还没走到胡同口,就能听到乒乒乓乓的声音。
医馆已经开始装修了。
芍药开门说道,“不是要在乡下住一天吗,姑娘怎么回来了?”
冯初晨没理她,匆匆回屋,把大姑的手札拿出来,翻到两句诗的那一页。
她想找与那个男人相关的信息。
前后一个月都是写接生孩子的事,还都是接生乡下孩子,与那个男人没有一点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