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盆是文心兰,开得正艳。
一盆是君子兰,虽未开花,十几片叶子翠绿肥厚。
冯初晨如今对兰很有品味,看出这两盆都是不可多得的珍品。特别是这盆文心兰,能值上百两银子呢。
上官如玉道,“我知道冯姑娘爱花,专门向我爹讨要的珍品。”
“真漂亮,怎么好讨要你爹的花给我。”
上官如玉喜欢看冯初晨这种明媚的笑。
“呵呵,冯姑娘教了我那么多绝技,就是我师父,我爹哪能吝啬两盆花。他还让我好好跟冯姑娘学习,当个好大夫。”
冯不疾下学回家,笑道,“上官大哥好些天没来我家了,想得慌。”
“哈哈,诏狱刑部两头跑,忙得紧。”
“晚上请上官大哥吃荷叶鸡。”
“好兄弟,改天大哥请你吃御膳房做的驴打滚。”
冯初晨给吴婶使了个眼色,让她多做几个好菜。
吴婶招呼芍药进厨房忙碌。
现在上官如玉经常来家里,几个丫头已经见惯美人,没有之前那么稀奇了。
三人进入上房,冯不初去西屋写课业,冯初晨和上官如玉坐在厅屋。
上官如玉又提了一个新问题,“冯姑娘,我前天给一个犯人缝伤口,缝的四层,目前恢复良好。今天又有一个犯人的手筋断了,如何缝合好?”
“筋”指的是肌腱,冯初晨前世没做过这种手术,但她知道一些理论知识。
犯人手指肌腱很容易受伤,因为夹手指的拶刑是古代最常用的一种刑法。
犯人手指被夹伤,不可能给他手术治疗,都是吃药和敷药,能痊愈是运气好,不能痊愈手指不是残就是废。
冯初晨问了那个人的伤情,又大概说了该如何缝合,后期处理,以及防止粘连等事宜。
又指尖醮茶在桌上勾画,“若遇到特例须接筋,可取翎羽中空硬管为鞘,引断筋入内对齐,桑皮线穿鞘缝合。不过,此法十成仅三成能恢复。”
上官如玉在实践中摸索,从不会到会,手术肯定简单粗暴。再简单粗暴,也比古代纳鞋底式手术强。
冯初晨再次嘱咐道,“你要认真对待手术,手术前必须给病人喝麻沸散。无需做手术的人,不能过渡治疗。”
还有接筋这种法子。
上官如玉高兴得又起身一躬。
保证道,“听你的话,每个动手术的人我都给他们喝麻沸散。牢房的麻沸散和好药有限,不够用我就自己掏银子买,犯人都巴不得让我治伤……”
两人研究起了“翎羽接筋法”。
一个护卫突然跑进来禀报道,“二爷,武毅伯被飞鹰卫抓走,伯府也被围起来了。”
不说上官如玉吓一跳,冯初晨都吓了一跳。
武毅伯府就是温家,温舒是上官如玉的未婚妻,他们还有半年成婚。
上官如玉问道,“怎么回事?”
护卫道,“说是武毅伯伪造证据,诬陷忠良,贪污军饷。好像跟工部郎中肖大人有关。”
之前上官如玉专门去提醒过武毅伯,不能完全听薛家的话,要想办法自保。
没想到,他还是被推了出去。
上官如玉起身往外走,走出门了又回头指着茶几上的两个箱子说,“这是我让内务府制的手术器械,送你两套。”
他坐上马车一溜烟跑了。
冯初晨很为温舒担心。
古代讲究连坐,若武毅伯的罪名成立,不说男人,温舒和那些女眷都有可能被流放,甚至进教坊司……
无论哪种结局都是从云端跌入深渊,特别是后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