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若是能拿下王休,确实能挫挫王猛的锐气,给李渊一个交代。
“何止是脸面?”
李孝恭趁热打铁,往铁矿方向扬了扬下巴。
“那三座熔炉日产铁千余斤,拿下铁矿,咱们就能自己打造兵器,再也不用看别人的脸色!”
“王休现在兵力空虚,咱们趁他刚回营立足未稳,一鼓作气冲进去,定能活捉他!”
他凑近薛万彻,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
“薛将军,你我都清楚,世子在晋阳等着捷报。”
“王休是王猛的亲子,拿下他,再加上这一座铁矿——这可是泼天的战功,你要眼睁睁看着它飞了?”
薛万彻的手指在马鞍上抠出几道印子。
他看向西侧山梁,那片歪脖子松林依旧静悄悄的。
可李孝恭的话像钩子,勾着他心里最痒的地方。
李建成的催促、自己建功立业的渴望,全都在这一刻涌了上来。
“再者说。”
李孝恭拍了拍他的胳膊,语气带着前辈对晚辈的熟稔。
“我部虽损了些人,却摸清了铁矿的布防。他的守军才千余人,趁着他们援军没到,保准一举拿下!”
他说着,从怀里掏出张揉皱的羊皮纸,“这是我连夜画的布防图,你看”
薛万彻看着图上栅栏标记,又看了看李孝恭那双闪烁的眼睛。
寒风卷着雪沫子打在脸上,他忽然觉得,自己就像被推到了悬崖边。
往前是战功,往后是问责,根本没得选。
“传令!”
他猛地挥下马鞭,鞭梢在雪地里抽出道裂痕。
“前军随李将军走西侧山口,后军守住东侧隘口,午时三刻,准时攻寨!”
李孝恭眼底闪过一丝得意,嘴上却依旧喊着。
“薛将军三思!西侧山陡,怕是有埋伏,还是先派斥候仔细查探一番”
“不必三思。”
薛万彻打断他,调转马头,“孝恭兄是前辈,既然你说能打,那便打!”
风里忽然传来松涛声,像是谁在山梁上低笑。
李孝恭抬头望向西侧山梁,那里的冰棱在阳光下闪着冷光,像无数把出鞘的刀。
以他的能力,自然早就看出来这两侧早已布下了伏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