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叔和二人告辞后,就驾着马车走远了,亨、顾二位估摸着时间也该差不多了,就一起到学校食堂去了。食堂里,二人在周围一片的目光中,艰难的用完了午餐,赶紧仓皇的逃也似地出了食堂。路上,顾子敦打趣亨亚日说道“你这也太夺目了,这许多人看着,怎么用得下去饭?看来以后不好和你一起在食堂里用餐了。要一起的话也行,就是得保持一定的距离才好,那么多人看着,实在是难以下咽。”
亨亚日说道“习惯就好了。他们看着、看着的,慢慢也会发现,我们这用餐和他们也没什么不一样,时间稍长,应该也就没什么再看的兴趣了,也就新奇这两天吧。”
“说得跟你很有经验一样,那以后要再来这么几回怎么办?”
“那他们也该早就已经习惯了的,哥就这么优秀。”
“呵呵,瞧你这臭屁的,原形毕露了吧。”
教室里,亨亚日把书包打开,把里面的奖品拿了出来,却是两样用礼品盒包装好的墨水笔和一本装帧的很考究的记事本,想了想,又把证书拿了出来,说道“这证书你要么?”
顾子敦笑了,说道“证书是你的名字,我要来有什么用?没的还惹人笑。我要是想要的话,自己会争取拿那写着我的名字的证书,而不是你的名字。”
“好,有志气,有理想。那我就收起来,证书这事我就不谦让了,奖品就任凭你挑吧。”
“这还差不多。我早先也未见识过全市统考的那奖品,不用说那破记录的奖了,这回先开开眼再说。”话还未说完,就上了手,把礼盒打开,把里面的笔和记事本拿出来挨个看了个遍后,又说道“对了,我自己也是有奖品的,你瞧。”
顾子敦说着就转身从放在他的书桌上的书包内取出了一样东西,看样子应该也是一个记事本,只看起来装帧和页码上都要逊色一些。
“好,正好四样,你我每人两样。”
“这市组委会也真小气,全是墨水笔,虽说这笔看起来挺好的,但没有新意,也显得平价了点,也不说奖个像样的端砚砚台或是玉石镇纸这样的,好就好在笔上把你的名字和事迹给刻了下来。”
“行了,我们这是新学,就要有个新学的样子,你看周围哪儿还有同学们还在用文房四宝这些的?早都换成文具了。这把名字和事迹刻上,虽说有纪念意义,但我要是用起来多少有些膈应,当礼物送给你倒是合适。”
“那我就却之不恭了。我就取那个头名的吧,留着也是个念想,那破记录的实在是名头太大,我也不敢想,你就自己收着吧。”
“好。”
“记事本就各用自己得的吧,也没多大的分别。”
“把你的那本给我吧。我平时买的、用的也就是那种,这个有点特别倒显得没什么意思了,反正就是记事用。我看你日常用的倒是和那漂亮些的那本差不多,都是寻常物件,不显得突兀才好。”
“好吧,其实那些多也是我父亲那边给的,我自己倒没操心过这些事。这也只是寻常,学校里年年都也是这样,同样没什么新意。”
“主要是荣誉鼓励,还真送真金白银不成?再说我们也没做什么大事,这样正好,又不是科举考试的。”
亨亚日转口又道“这新开学的,先生让我要先收收心,我同样把这句话送给你。”
“嗯,是的。虽说暑期里在家呆着无聊,但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又自在惯了。一旦要枯坐这里,守着时间,多少还是有点别扭,有时还会有点心不在焉的。”
“把心慢慢都放到学业上来,一点点的进入状态就好了。再说其它的都是等闲事,尤其是你这种的,难道还要操心一日三餐不成?真正到学有所成的时候,自己有了成就,家里也放心,两全其美。何乐而不为呢?”
“你这扯远了,这才哪到哪儿啊。”
“说的是积累啊,日积月累。我们现在除了学业,难道还有更多的事需要我们来操心的吗?没有的吧?”
“嗯嗯,算你说的有道理。”
“看会儿书吧,书上的内容我们讨论讨论的话,一定会有更多的收获的。”
“好。”
……
一下午的课堂乏善可陈,亨亚日除了偶尔听一会儿台上教习就当节课程内容的精髓讲解当作调整外,自己一直在做着自己的事情,按照自己预想的课程进度,往前进发。
下午下学后,马车载着二人来到了永兴里的家里,亨亚日带着顾子敦上楼前,先和葛自澹、谢明宇招呼过一回后,这才一起到三楼房间中去了。顾子敦不是第一次到亨亚日的房间中来,自也是对内里的摆设、物事熟悉的很,只每每对他桌面上摆放着的那一摞摞史书感到很是惊艳,甚至无奈。虽说他知道那些书既然摆放在桌面上,肯定是会看的,而且看上去其中的不少书也是有经常翻动过的痕迹,心里只有佩服的五体投地的意思。想想亨亚日不但在学业上超前,甚至课余的时候,还读了大量的即使是成年人也不大愿意抽出时间会去读的书,而他在这个年龄不说识字量了,就这坐下读书的功夫,也实在是值得多部分人佩服的。只是也不知道他烦也不烦?
顾子敦说道“早先没注意,你这史书看来在暑期里读了不少啊。”
“暑期里没事的时候,就尽读这书了。而且这一路上行程时间又长,其它的事也不方便做,正好只适合用来读书了。就是读的时间长,效率只是一般,有好些也是走马观花的,不过也读了不少有意思的。”
“你居然还说有意思?早先看你读史,我回去后,也试着读了读,只是读不了多大会儿,就犯困了,生僻字不说,就是读起来也没什么意思,你居然读出意思来了,我也是服了。”
“你读过史、三国志没?”
“只是看过两眼,提不起神来细看,这又怎么了?”
“你总是听说过羽、邦、信、良、雎等等这些人的故事吧?还有三国操、备、权、亮、羽、飞等等的这些?”
“这哪儿能不知道啊。不说戏里唱的,相声和说书的天天的说这些段子,还有那连环画,只是读起书来则完全不是那么回事。说个天下纷乱的都绕过来、绕过去的,这家反了,那家叛了,反正就是不给你明着说,就让你在那里瞎琢磨,哪有相声、说书的来的爽利明了,直接开场就关公战秦琼的,又热闹、又好看,至于扯不扯的,就是听个故事罢了,那里就当得了真。”
“你心真大,敢情只要故事听着爽利,史不史的不重要?”
“你算说着了。事情都已经发生了,还想怎么着吧?你再看你刚才说的那些个名字,是不是都是两个字的?就连亮这三字的名字,其实也就相当于两个字,你说史上怎么这么多这两个字的人物都是大人物、大英雄、大豪杰的?那你说我们是不是也把名字改成两个字的,这样在日后的历史上,会不会也有我们的一笔?三个字的就别想了,太普通。”
楼显然是盖歪了,不过也让亨亚日一愣,敢情也能从这种玄学的角度来看这一段段的历史,这倒是他之前想所未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