袭人等人忙说:“不好了,又要疯了!”
宝钗说:“没关系,他有他的想法。”
宝玉听了,更喜欢宝钗的话,心想:“还是她懂我的心思,别人哪里明白!”
正在胡思乱想,贾政等人进来,不住地叹息,说道:“好孩子,不枉老太太疼她一场!”
随即命令贾琏:“出去吩咐人,连夜买棺材装殓,明天就跟着老太太的灵柩送出去,也停放在老太太棺后,了却她的心愿。”
贾琏答应着出去了。
这里众人命人把鸳鸯放下来,停放在里间屋内。
平儿也知道了,过来和袭人、莺儿等一众丫头都哭得悲痛欲绝。
其中紫鹃也想到自己终身没有着落,恨不得跟着林姑娘去,既全了主仆的恩义,又能死得其所。如今空留在宝玉屋内,虽说宝玉对她仍是柔情蜜意,但终究算不得什么,于是哭得更加哀伤悲切。
王夫人立即传鸳鸯的嫂子进来,让她看着入殓。
接着和邢夫人商量,从老太太的财物里赏给她嫂子一百两银子,还说等事情忙完,把鸳鸯所有的东西都赏给她们。
她嫂子磕了头出去,反而高兴地说:“我们姑娘真是有志气,有福气,既得了好名声,又有了好归宿。”
旁边一个婆子说道:“得了吧,嫂子!这会儿你把一个活姑娘卖了一百银子就这么高兴,那时候把她给了大老爷,你还不知道能得多少银钱呢,你该更得意了。”
一句话戳中她嫂子的心思,她嫂子红了脸,转身走开了。
刚走到二门上,看见林之孝带人抬着棺材进来了,她只得也跟进去,帮着料理装殓,假意哭嚎了几声。
贾政因为鸳鸯是为贾母殉葬,要来香,上了三炷,作了一个揖,说:“她是殉葬的人,不能当作普通丫头看待。你们小一辈都应该行礼。”
宝玉听了,欣喜不已,走上前恭恭敬敬磕了几个头。
贾琏想到鸳鸯平日的好处,也想上来行礼,却被邢夫人说道:“有一个爷们行礼就行了,别折损她,让她不得超生。”
贾琏便不便上前了。
宝钗听了,心里很不是滋味,便说道:
“我本不该给她行礼,但老太太去世,我们都有未尽之事,不敢胡来,她肯替我们尽孝,我们也该托付她,让她好好服侍老太太西去,也算是尽一点心意。”
说着,扶着莺儿走到灵前,一边奠酒,眼泪早已扑簌簌地流下来。
奠酒完毕,拜了几拜,痛哭了一场。
众人有的说宝玉两口子都是傻子,有的说他们俩心肠好,也有的说宝钗知礼。
贾政反倒觉得很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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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商量定了看家的人,依旧是凤姐和惜春,其余的人都派去伴灵。
这一夜谁也不敢安睡,一到五更,就听见外面人声嘈杂。
到了辰初发丧起灵,贾政作为长子,穿着丧服痛哭,极尽孝子的礼仪。
灵柩出了门,便有各家设的路祭,一路上的情景,不必详细叙述。
走了半天,来到铁槛寺停放灵柩,所有的孝子孝孙等都应该在庙里守灵伴宿,暂且不提。
且说家中林之孝带领众人拆了灵棚,把门窗关好,打扫干净院子,派了巡更的人,到晚上就打更守夜。
只是荣府有规矩,一到二更,三门就关上,男人就进不去了,里面只有女人们查夜。
凤姐虽然过了一夜,精神渐渐清爽了些,但还是动弹不得,只有平儿和惜春各处走了走,吩咐了守夜的人,便各自回房。
却说周瑞的干儿子何三,去年贾珍管事的时候,因为他和鲍二打架,被贾珍打了一顿,撵到了外面,整天在赌场里混日子。
最近得知贾母去世,心想肯定有些事务可以承办捞些好处,哪知道打听了几天消息,一点机会都没有,便唉声叹气地回到赌场,闷闷不乐地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