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几人期许鼓励的眼光下,见那子平眼神戚戚,磨磨蹭蹭地在怀里嗦摸了一阵。又抬眼看了看眼前这三位道长,且叫了一声,索性,将一叠钱引拽出,狠狠地拍在桌上,倒是气壮也!
然这豪气却撑不过半分,瞬间萎靡了道:
“现下还能买糙米一石……且过不得几日,便是扔在街上也无人元费力拾取矣。”
四人听了这话,又是个相视无语。
倒是怎也料不到,这叠厚厚的钱引,只得糙米一石?
龟厌却望那吃纸的程鹤狠狠道:
“此人有钱!”
然这话说出,便是个后悔。怎的?心下有愧啊!人都这样了,还要趁人之危?这事办的,多少有些个不地道。
心下且在埋怨了自己,却见那怡和道长击桌而起怒目而视。
倒是心下欣慰了,还是我这师兄中直也。
却见怡和道长紧了下腰带道:
“我便去取来,糙米就糙米罢!多少能买些吃食回来度日!”
龟厌听了此话,甚是个惊诧。心道:怎的这刚直的师兄,也会为了哭吃食,如此不堪也!
想那程鹤,本是自己俗家的师兄,焉能在此时打他的秋风?
刚想说话,却听的子平急急了道:
“道长路途不熟,若是再遇得奸商定是血本无归。我于你同去!”
说罢,便是匆匆的收拾了石桌上的钱引,口中念念:
“全换了去吧,过不得几日,此物便是写字也嫌脏……”
龟厌听了两人如此的激情,却是个大惊。怎的?照你们俩这意思,是不是要把那些个大钱花个干净才称心麽?
想罢,心下顿觉对不住那程鹤,便是要出言阻止,却又想来,倒是自家先说出来的,到现在也是一个无话可说。
只得望那傻哈哈吃纸的程鹤长叹一声。
然,这声叹息,所去不远,便被那蝉鸣淹没了去。
银川砦。
宋粲与那独槐下独坐,听那岗下昭烈义塾之内孩童朗朗读书之声,且是个声声入耳倒是惬意。
此时,塞上正值仲夏,转眼望秋。
京中风云倒是于这边寨无碍。
拜那塞外凉风,这边塞倒也不是十分的炎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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坂上孤槐且是长势喜人,郁郁葱葱,冠如华盖,遮了阳光,筛下丈余的阴凉。
缕缕的阳光,穿过那大槐繁茂的枝叶,斑斑点点,忽明忽暗,那光怪6离的,让人彷佛脱去了尘世的烦扰。
坂下,草浪如波,摇曳了整片的不知名的野花,黄黄白白,随波逐流延绵至天际,与那如凝脂一般的碧落融为一体。恍惚间,且是让人分不出个天地来。
原是一切如斯,优哉游哉。
不远处,宋若却是孤孤单单一个人,尽管自己玩了去,却也是个怏怏的不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