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谢云呢?
谢云也到了开蒙的年龄,便被那老贡生崔冉带去了义塾。那宋若自是无人陪她玩耍。
崔冉也曾想要了那宋若,一并教了去。不过,宋粲倒是有些个不忍心。
一则,这宋若未到开蒙之年。
二则便是连累这宋若与他边关受苦,几次三番险些丢了命去,心下着实的感觉亏欠了她去。
如今且是稍得安顿,且要留在身边多些个眷顾,如此便是谢辞了那老贡生的好意。
然,这诗书作伴,幼子缠膝,闲云野鹤般的神仙日子倒是过不得许久。
那谢延亭带着儿子谢云终日与他同吃同住。
原本,这坂上有那谢夫人共那校尉曹柯茶前饭后的伺候,饶是让那宋粲心下有些个过意不去。
自家本是一个配军,倒是让这将军夫人,军前校尉整日侍奉左右,就已经让他觉得心下不妥。
如今,这皇城使将军携家眷,自视为奴为婢的端茶做饭,倒是让宋粲有些介怀。然,谢延亭却是个死心眼,宋粲几次相劝倒是于事无功。
那将军倒是实在,且言“倒是欠下的,理应披毛戴角的还。如今,能做到如此,也是占了些个便宜去。”
此话且是让宋粲无语,只能任由这两夫妇带了工匠与那坂上又盖了房屋与他同住。
如此也算是为了那宋若有个照应也。
于是乎这坂上,且是刚拆了马棚稍显宽阔些个,却又呜呜泱泱多出了五间大房。
如此倒是还能接受,又不是自家的宅基地,而自己本就是充军为奴的配军,你们愿意住就住吧,总不能让人为了他作出一个妻离子散吧?
但,事与愿违,那谢延亭倒是政务在身,却又舍不下这坂上妻儿。
于是乎,便是一个城内城外的两头跑,且是个奔波。
索性,传令,将那来往文牒,军政之务送至这城郊坂上。
如此倒是省了此间的奔波。然,这城外偏僻的碎石坂,便又妥妥的变作了另一个边寨的将军府衙。
坂上的热闹,仿佛暖了这百里的寒地。那荒草相较于往年,倒是长了一个茂盛。
城内外百姓亦是赶了牛羊,此放牧于这灵塔碎石之间。宋粲告下,不得驱逐。
于是乎,百姓感其恩德,便将这原先荒郊野外,没事干就闹鬼玩的不祥之地,生生的做成一个风吹草低见牛羊。自此那“碎尸坂”便被那城中百姓唤做“将军坂”。
如此,宋粲别无他求,只求得两下不相扰便是相宜。
然却现实不如所想。那将军便是个多事,来往军情日常行文处理便是先请那宋粲过目,提了字,修改了错处那谢延亭才敢签押。
且言:“节度使令下,乞请将军行得一个方便”。
这一顿夯里琅珰的操作,且是让那宋粲不解,心下怪道:自家本就是一充军边寨为奴的配军,怎的能看这节度使府文札?
他却不知,此间倒是那童贯用心,出使大辽之前,便命下旁越,常文书于那谢延亭,留些个错字,着宋粲改了回执。如此,但凡不见宋粲的字迹,便可断宋粲有事。
然,谢延亭这声之怯怯,倒是让那开始有些拒绝的宋粲生出了怜悯之心。
便是改了写上错字,也算是报了平安与那童贯、旁越两人。且也是替那谢延亭担待些个,省的那童贯再为难于他。
那宋粲每每见之,如同见那童贯与那旁越两人嘴脸,心下饶是好笑也。心下却也感激二人活命之恩也。
这边刚改完错字,躬身送那谢延亭退去。伸手去拿茶盏,倒是茶凉。
此时却听得那孩童的嬉笑声。想是那谢云散了学。